桃红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能咬唇沉默。
“况且,就这么逃走,也太便宜江家了。”江善善看了眼自家弟弟。
逃避不过是下下策罢了。
说不准江家正巴不得他们逃走,好捏个罪名,悄悄弄死他们呢!
既然如此,还不如待在这里主动出击。
隔日天未亮,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嘈杂声,原就几日没歇息好的几人也被吵醒。
出来一瞧,只见秦妈妈正指使着人端了一盆又一盆的衣裳过来。
想到从前那婆子使的手段,几人脸色沉下,江明轩攥紧手,冷冷地看着这些人。
“江家是连浆洗房都没了吗?这阖府上下的衣裳是全端来了吧!”
秦妈妈冷哼了声,“江家能好心收留你们姐弟已是格外恩典,难不成你们以为真能像主子一样,什么都不做,白吃白喝地供着你们?”
“我们从未多拿过江家一丝一毫,吃用皆是自己做活换来,何来白吃白喝之说?”
“你们做的,哪里比得了江家给你们的。”秦妈妈不屑地撇撇嘴。
待人将东西都放好,她冷眼睨着几人,“这些衣裳,今儿个得全部洗好晾好,若是出了一点儿差错,主子那儿可不好交代。”
说完,她带着人扭身就走。
到底气不过,江明轩踢翻了这些衣裳。
“江家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桃红苍白的脸上也气出了红晕。
从前几盆还好,现下都快堆成山了。
恐怕浆洗房的衣裳都给抱过来了吧!
这老虔婆果真难缠。
江善善打了哈欠,转身摆摆手,“先回去补觉吧!”
桃红立即跳脚,“你怎么还睡得着的?”
可人家哪里理她,房门一关,听不见。
江明轩吐了口气,冷着脸朝她道:“你也回去吧!这儿我来。”
桃红的手都还包扎着,确实不宜下水,那老婆子这一出分明就是针对他们姐弟二人。
虽气,但现下还真没法子。
日上三竿,江善善睡饱了才从房里出来,一眼就看到正打着水的江明轩。
院里有几盆洗好的衣裳搁着。
江善善走过去,“你还真听她的,自己洗了?”
“又不是没做过,忍得一时风平浪静。”江明轩澹澹道。
反正将来总有机会还回去。
江善善看着面色平静的弟弟,心里暗暗想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的是一点儿没错。
“行了,别洗了。”江善善在他身边坐下,按住他的手。
深秋的天儿,井水是温的也捂不热这双手。
她垂眸看了眼,自家弟弟的手十指纤长,骨节分明。
“你这可不是做粗活的手。”她拿出帕子将他上头的水擦干。
江明轩皱眉,可他不做,刚病愈的阿姐就要做。
桃红又伤着……
“行了,你现在赶紧去多写几副字给我。”江善善拉着他起身,催促道。
“阿姐要字作甚?”
“小孩子别多问……”
江明轩:“……”他们不是一样大吗?
折腾一番,江善善揣着江明轩写的几首诗悄悄出了院子。
临走时,她又带从桃红那儿要了些银子,碰到看门的婆子,她就塞了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