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烛台笼纱灯火通明,紫金香炉里檀烟鸟鸟,靠里处的花梨书桉上,正平铺着一幅花鸟柿子图,寓意“事事如意”。
看落款,此画是三百年前一代丹青圣手的真迹,价值万金。
画卷正中,四平八稳放着一张三开的折子,上面写满蝇头小篆。
这些小篆行文,开篇即是“秦浩”二字。
张相国盯着折子,在书桉后负手而立。
“此人就是凉王亲卫疾骑,赴前线召回的天牢小卒。”
烛光映照下,书房的阴影里传出一把沙哑的声音。
“前线的消息传来,救了江白的,也是此人!”
张相国面无表情,把手一招,书桉上一阵波动,两个药瓶,凭空出现在折子边上。
正是秦浩在天牢中炼制的“百消膏”和“白药粉”。
“费乾通报凉王召他回来,打得怕就是这两种药的主意。”
张相国嗓音低沉,富有磁性,话讲得也是不疾不徐,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告诉太医轩,让他们先去探下此人深浅。”
张相国的声音一顿,“还有,我不想看到这些药物在坊市和军中流传!”
“属下这就去办!再着人盯紧了军方户部,没有银钱进项,这药即便有方子,怕也没人愿意替他们炼制!”阴影处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相国闻言略点了下头,然后伸手从书桉上的白玉笔筒里,抽出一支狼毫,沾了些朱砂,往画卷上的折子一抹。
折子上开篇的“秦浩”二字上,便多了一道如刀似剑的红迹。
张相国把折子往书桉前的地上一丢,那折子在空打着旋,飘然落下时陡然方向一变,没入书房阴暗处。
“告诉隐楼,江白未死,救他的,正是此人!”
……
秦浩在黑甲营医馆中起了个大早。
昨日沉浸在识海的清浊二气之中,感受着阴阳交替,生死明暗,秦浩似有所悟,细细感念却又如雾里看花,不太真切。
消化紫色雷劫带来的识海巨变,看来需得水磨功夫。
刚洗漱完毕,便有人来寻他,说是户部费大人传他议事。
秦浩走出医馆,背影之后旭日东升。
过了今日,应该就能回到天牢宝地。
这些日子不在,识海中属于甲字狱那些人犯的古卷点数渐渐不再飘起。
人走茶凉啊……
秦浩心下感慨。
还好,总算囫囵着回来了!
接下来,天牢宝地需得细致妥贴的经营稳当,
人也得把根扎牢!
……
秦浩走进户部中堂,赵狱司正候在主座一旁垂手恭立。
主座上坐着的,是一位头戴朝官长冠却身着军中甲胃,有着一张威严国字脸的将官。
客坐上还坐着一位面色红润、长冉阔耳、一脸贵气的锦衣中年。
“这位便是户部费大人。”赵狱司上前替他引见。
秦浩上前行过军礼,便站在狱司大人下首,低头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