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指了指更加隐蔽的角落,然后率先过去,朝刁德超招手。
刁德超浑浑噩噩,根本不受控制就跟过去了。
薛神医凑到刁德超耳边说:我有个办法,能够解救临福县的所有乞丐,让你们全都吃得饱穿得暖,还能让你当上丐帮帮主。
接下来,薛神医便把他的计划详细讲给了刁德超听,最后总结:
这事儿咱俩都不能出面,咱们得被动。我知道有个还俗的和尚,叫济源,他还俗是为了一名女子,想要成亲就需要钱,为了钱,让他说什么都行。
“后来的事,就如同你知道的。至于说那个济源,他虽然还俗了,但还是信奉因果报应,不愿在这个是非之地久留,带着他心爱的女子离开了临福县。临走时,他也劝我克制贪念,尽早收手。
“可,可都怪我太贪,我若是知足收手,及早脱身,在被我杀害之人的鬼魂复苏之前就离开,我的脚也不会……”
堂堂一帮之主,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大男人竟然抱着被子痛哭流涕。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个两年前的死者到底是谁。为什么有人平白无故消失了,无人寻找,无人报官?
产生疑问的下一秒,虞青凤便豁然开朗。这个死者的身份,她已经了然于胸。但另一个疑问又随之产生。想要弄清楚原委,就只能去找整个事件的另一个关键人——薛胤天。
虞青凤感觉自己在追溯一条食物链,最底层是潘大才,鱼肉潘大才的是眼前的刁德超,而欺骗利用刁德超的则是薛胤天。但愿薛胤天上面没有人了。
这薛胤天怎么就那么凑巧,宵禁之前不赶紧回他的居住地姚知县府上,在义庄附近游荡,目击了凶案发生呢?他一定就是始作俑者。
“薛神医最近怎么样了?”虞青凤问刁德超,“他的身体还好吧?”
“不知道,薛神医自从住在姚知县府中,就没有再开诊,平时深居简出,我外面的兄弟们都说很少见到他。偶尔见到他,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生病。
“我的脚刚开始溃烂的时候,我去找过他,我跟他说这是报应,可他偏不信,说我这就是病,这世上根本没有鬼。他给我开了药,吃了不见好,最后他就留下一句话,想要活命,就得趁溃烂发展之前,截肢!
“后来我便再也见不到薛神医了,我去找他,他避而不见,派人接他来见我,人家更是不来。我又找其他郎中,他们也说得截肢,但是截肢活命的几率只有三成。况且,截肢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虞青凤对刁德超情绪复杂,但有些话不吐不快,“就算这次你截肢保命成功了,过不了多久,恐怕另一只脚也会烂掉。”
天地良心,虞青凤只是陈述客观事实。
刁德超仿佛被雷击中,缓了片刻突然想要下床冲向虞青凤。
虞青凤吓得步步后退。
刁德超则是噗通一声从床上掉下来,又噗通一声给虞青凤跪下。
“救救我,姑娘,求你救救我吧,现在我只能指望你啦,我不想死,我不想……”
不想死的心情世人都能理解。虞青凤更加能够理解刁德超不想死的心情,他好不容易过上了与从前云泥之别的日子,怎么舍得就这样死去?
虞青凤挥手示意刁德超免礼,赶紧回床上去,“我懂,我懂。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收了这个想要报仇的怨鬼;第二,超度他。
“选择第一条,如果我失败了,我、你、薛神医立马一起丧命。选择第二条嘛,即便失败,也能争取一些时间另想办法。”
刁德超不傻,马上伸出两根手指,“选第二条。超度他,本就是我有愧于他,我愿意认错。”
“如果要超度,那就必须要搞清楚他是谁,为他立牌位。”
“啊?这,这……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啊。”
虞青凤摆手,“没关系,这怨鬼的身份我来查。”
“你能查得到?可是时间……”
“放心,来得及,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那我就先回去与我兄长商议,查明身份,准备超度事宜。”
刁德超又满怀期待地再三祈求,赌咒发誓,如果这次能够活下来,一定痛改前非,永生永世供奉怨鬼的牌位,吃斋念佛,行善积德。
虞青凤离开丐帮,大林子和老孙两个全都饥肠辘辘,在街上又买了点吃食,边走边吃。
“咱们接下来去哪啊?”大林子问。
“去姚知县的家。”
“啊?我说你以为咱们是什么人?随便就能进知县的府邸?”老孙仿佛听了天大笑话。
“谁说要进去啦,在门口守着。”
“守着有什么用啊?”老苏还是不以为然,“你可得抓紧时间。三天之约,现在都过去一天半了。”
“只要是我去守着,就一定会有收获。”虞青凤自信满满。
这下连大林子也露出了鄙夷之色,“为啥?”
虞青凤在心里默默回答:因为我有主角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