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拿小四当亲弟弟,自从小四回来后,陆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就连他家也跟着沾光,日子也好了起来。
现在他又学会了做油纸伞,奶奶和妹妹一直念叨,说让他别忘了陆叔陆婶的恩情,要待小四他们姐弟几个如亲弟弟妹妹。
奶奶还说,你陆叔家小四小五还小,等成人得还有几年,这几年你就替你陆叔扛着点事,别什么都不管。
陈平安是按照奶奶说的做的,他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现在看到小四不听话,他就比自己不学好还担心。
小四那么聪明,他可不能学坏。
陆飖歌见陈平安气的嘴唇都哆嗦了,忙找话题:“平安哥,你别气了,我去依红楼是找谢大夫的。”
“找谢大夫?你找谢大夫去依红楼……”
说到这里,陈平安突然愣住了,“你说什么?谢大夫在依红楼?”
陆飖歌乖巧地点头:“对呀,不相信我带你去看,我们在外面等着,等会谢大夫肯定出来。”
陈平安定定地看着陆飖歌,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看她是不是撒谎。
可陆飖歌是谁,在老实的陈平安面前,她自然是坦荡荡稳如泰山。
“平安哥,你不相信,我们就去那边,就是杨家杂货铺过去一点,那个拐角,在那边就能看见依红楼的大门口,只要谢大夫出来……”
“行了。”
陈平安打断陆飖歌的话,他现在一点不想听到依红楼和谢大夫这几个字,“不去了,我们回去。”
陈平安现在愤怒大于恐惧,谢大夫多好的人,在蒋家坝,只要提起谢大夫,没人不夸一句好。如果连谢大夫都会在青天白日去依红楼,那么陈平安不敢想象,还有那些人不会去依红楼这种地方。
这简直是粉碎了他的三观。
“平安哥。”
陆飖歌小心地偷窥了一眼陈平安的脸色,“你的油纸伞卖了吗?”
“卖了。”
陈平安长长地深呼吸一口气,将胸中的浊气呼出,“杨大掌柜的答应我寄卖,他说现在伞不大好卖,一般要到入夏生意才好。不过,他给了我些建议。让我做一批步步登高的学子伞,如果朝廷安稳,明年可能会开恩科,到时候应该步步登高的伞应该会好卖些。”
说起油纸伞,寡言的陈平安话也不由多了起来,“杨大掌柜还说,我最近可以做一些喜红伞,冬腊月还有正月一般喜事比较多,新娘子出门要撑伞,一般家庭不错的都会给新娘子买一把,寓意着开枝散叶。杨大掌柜还让我做几把黑伞,老人过世阴不可见阳。孝子得打伞隔绝天日……”
这一趟,陈平安在杨大掌柜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以前,他只想着把油纸伞做好好漂亮做结实,却不知道,伞还有各种用途。
他现在回去,就要抓紧时间先做几把喜红伞,再做几把黒伞送来。
进了冬,喜事多,其实丧事也多。
天气寒冷,对很多老人来说,都是一个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