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

由于晚上老妈要去现场看春晚，因此程杰的年夜饭吃的特别早。

见到老妈站在门口换鞋子，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杂志的程杰撇了撇嘴道：“每年都去现场看，这有什么意思。”

李梅听到这话斜了他一眼。

“主要是某人不争气，介绍了这么多对象，他是一个都不联系，整了一桌子饭菜就两副碗快，他娘还不出去凑凑热闹，这个跨年夜估计就要白过了。”

“呃..”程杰闻言语塞，他没有想到老妈居然会拿这个出来说事，想起前两天书桌上那张记载了几十人联系方式的小纸条，他连忙起身来到了门口。

“妈，外面冷，多穿一点！”

一边说着，程杰一边从鞋柜上方的架子取下毛巾给李梅围上。

见到这一幕，李梅不禁摇头叹气了起来。

“唉..废了！废了！没救了！”

程杰“....”

十分钟之后，随着老妈离去，家中便只剩程杰一人了。

站在阳台上看了一会风景之后，他独自来到了卧室里面，熟练的打开了电脑。

过年的庆祝方式有很多种，有人同亲朋好友汇聚一堂，有人吃喝玩乐舒缓心情，亦有人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在孤独中品味时光的流逝，而他明显属于后者。

看着电脑上的论文网站登录界面，程杰觉得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面，如果不刷上几十篇论文庆祝一下的话，那这个跨年夜就真的如同老妈所说的一样白过了。

麻熘的登录上了网站，他如同以往一样先是将自己感兴趣的论文下载了一遍，当然因为系统任务的原因，他现在所看的文献基本都同量子力学有关系。

两个小时后，程杰总共挑出了四十份论文，其中涉及到了量子周期轨道、希尔伯特空间内积、量子态层析、反射边界纠缠以及非厄米系统中量子霍尔导纳等一系列问题。

起身去客厅泡了杯茶，拿了几根士力架之后，他便按照计划刷起了论文。

得益于自己那异常活跃的大脑，程杰刷一篇论文所消耗的时间，完全取决于论文的长度，因为他现在压根就不会出现问题卡壳了。

在有充足的能量供给下，他甚至可以一边翻看论文，一边在脑海中同步推导，完全不需要再如同以前一样借助草稿纸一步一步去计算，就好似一台人形的计算机一样。

其实程杰也曾想过一个问题，假如量子计算机无法孵化，他牺牲一下，将大脑贡献出来，以他现在的大脑活跃程度，如果真捣鼓出了什么生物神经元计算机，那估计也能改变人类进程。

当然这也只是他想想，对科学的奉献精神他是有的，但奉献到物理死亡他暂时还没这个勇气。

量子力学这块的水货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在arxiv这种未经同行评审的预印本网站，一连看了十几份pd，程杰差点没忍住直接吐了。

说实话，他虽然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arxiv的量子物理学板块居然这么扯澹，十几份论文没有一份结论是正确的。

结论是错的也就算了，其中居然还有将广义相对论引入量子场论去解释引力问题的，这简直不像专业人员搞出来的玩意。

毕竟连高中生都知道，广义相对论没有考虑不确定性原理，而量子论的理论基础就是不确定性原理，两者底层逻辑存在巨大矛盾。

想到自己抱着屎里淘金的想法过来，最后变成了屎里翻滚，程杰就不禁在心中问候起了这些作者的家人。

“玛德，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你们这样上传垃圾占内存，还有没有公德心。”

爆了句粗口，他鼠标一点直接将这十几份论文全部拖进了回收站。

微微摇了摇头，可就当他准备打开下一份论文的时候，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栏引起了他的注意。

“11点50分了，新年特别庆礼应该要来了。”

小声都囔了一句，程杰起身迈着步子来到了客厅阳台这边。

想起几天前张总离开时说的那番话，他也有些好奇这笼罩整个京城上空的全息投影秀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京城的一处控制中心内，相较于外面人的期待，这里的工作人员此刻却是神色紧张的看着前方的大屏幕。

站在不远处的宣传部一把手一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边拿着对讲机不断向外场人员询问情况。

旁边的李局长见到这一幕夹着一根香烟笑着道：“老吴不要这么紧张，外面布置的一百七十个全息投影装置，我的手下都在那边守着，空中也进行管制了，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听到这话宣传部老吴没好气道：“我能跟你比吗？我这位置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如果这件事情办砸了，过完年我就得收拾铺盖回家了，而且我觉得你是带着其它想法过来的。”

“呃..你想多了。”李局长咳嗽一声道：“我的口碑虽然不是很好，但组织是讲原则的。”

“想没想多我心里清楚。”老吴轻哼了一声，随后又紧张看起了时间。

片刻之后，待到控制中心前方屏幕上的时间来到11点54分，老吴抄起对讲机发布了最后的指令。

“各单位注意..倒计时30秒..”

“收到。”

“收到。”

“....”

随着对讲机内传来的一道道回复，老吴同李局长都来到了控制中心窗户旁。

10、9、8....】

听到控制中心响起的倒计时，他们俩都抬头凝望起了天空。

今晚的天空很黑，宛如一块漆黑的墨玉，但这种纯净无瑕很快就被打破了，随着倒计时的结束，京城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上百道浅蓝色光柱，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光幕浮现在了世人面前，在光幕形成的同时，两道不同的声音也在苍穹之上响了起来。

“爷爷！这故事代表着什么？”

“孩子！这代表着传承！”

京大家属区内，听到这稚嫩以及苍老的声音，站在阳台上的程杰看着天空中陡然出现的光幕，以及光幕内站在金黄田野之中披着兽皮的老人和孩子，眼神微微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