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拍的?赶得真巧。”孟飞龙好像自言自语,其实在变相质疑。
也不怪孟飞龙狐疑,先前看史霄汉画面也觉得无比真实,结果根本就没有的事,也难保许援疆没被蒙蔽。
“你是怀疑我的拍摄技术,还是质疑我的职业操守?”许援疆冷冷着道。
许援疆亲自拍的?孟飞龙既不敢置信,又不能不信,急忙讪讪陪笑:“您说笑了,我只是觉得视频很珍贵,可以做为抗洪精神史料。”
许援疆面向台下,朗声说道:“当时我很想冲上前去,向这样的同志鞠躬致意,并参与到抢险工作中,但又担心影响他们工作,才没有上前打扰。”
“其实在他们刚抢修水渠时,我就跟去了,捕捉到的画面绝非只是这些。”
随着许援疆话音,大屏上画面滚动,有抢修水渠的,有坚守库区的,诸多身影也不时闪过:赵林然、苏梓妍、张兴力、柯骁、牛主任、姚老二、姚三狗、扈大梅……
脸庞好多好多,成百上千,他们或抢通水渠,或库区奋战,或认真开动机械,或徒步巡守堤坝,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遍布泥浆。但看在众人眼里,那不是一块块脏泥巴,而是一枚枚荣誉奖章。
再联想到之前史霄汉的画面,没有连续奋战后应有的疲乏,没有抗洪成功而发自内心的喜悦,有的只是假笑、假哭,与嫁接来的背景格格不入,与抗洪大军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呸!”
“恶心!”
人们早把史霄汉之流唾弃了千遍万遍,眼神更是毫不掩饰地轻蔑,完全是看丧家之犬一般。
画面停住了,但好多人还沉浸着先前情境中,心里五味杂陈。
“你怎么看?”许援疆看向孟飞龙。
孟飞龙先是讪笑点头,随即恶狠狠瞪着史霄汉,“镇里那么多人都在,咋没你们俩?”
“我们,我们……”史霄汉支支吾吾难以应对,总不能说专躲工人围攻吧。
“为什么报假材料骗县里?当初你可是拍胸脯保证的。”孟飞龙继续追问。
“我,我,都是他教的,他让我冒名顶功。”史霄汉情急之下,全推给了马彼金。
马彼金马上一捂脑袋,“哎哟”连声:“头疼,晕晕晕。”最后干脆“晕倒”了。
人们岂能看不出猫腻?怎会相信他们鬼话?但现在已经没人再探究竟,反正他们早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许援疆厌恶地瞥了眼几人,直接拿过话筒,朗声说道:“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以赵林然、苏梓妍为代表的,柏墨镇大部分公务人员,和成千上万人民群众,共同打赢了这场抗洪攻坚战。但临阵缺席的个别人,却挖空心思窃取这份成果,不惜拼凑嫁接弄虚作假。县委县府作为直属上级,就该严格把关、辨明真伪、奖勤罚懒,可事实呢?事实呢?”
质问声振聋发聩,声声回响,孟飞龙、史霄汉脸上一阵阵发烫,羞愧难当。但究竟羞得是悔不当初,还是今日当众丢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事实就是张冠李戴,鸠占鹊巢,是非不分,偏信则暗。你们在做腌臜事的时候,想没想过面临生死考验的同事,想没想过泡在泥水中的一线干部,念没念过无家可归的受灾群众?难道你良心不痛吗?难道让狗吃了?”
“好!”
“哗!”
喊好声山呼海啸,鼓掌声震耳欲聋!
孟飞龙的脸成了猴腚,上面肌肉不时倏倏抖动,好似千百只巴掌扇过一般。
史霄汉脸色煞白,冷汗淋漓,简直像是冬日果奔一样。
但他们得不到任何同情,换来得也只是鄙夷唾弃和少数的同病相怜。
“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廉则吏不敢慢,公则民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一段古代官箴,仍有现实意义,与诸位共勉。”
许援疆的话好似洪钟大吕,久久回荡在空中,深深荡涤着人们心灵。
但也有极少数人不以为然:以为自个是谁?部以上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