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办案,只要按规定着装,根本无需出示证件。即使便装出警,也只需出示证件即可,根本不需其他手续。”孙生金自认占理,忍不住讥诮,“当然了,假如需要拘留或关押,到时自然会出手续。目前我们警方操作完全合情合理合法。”
“分明是偷换概念。这不只是问话,而是把人带走。应该首先出示证件,表明自己身份,并出示传唤证或拘留证。”赵林然冷声道。
孙生金暗道“疏忽”,赶忙回应:“一般时候是这样,但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口头传唤,不需要书面手续。”
“特殊情况专指情况紧急,指的是正在逃跑或有逃跑迹象抑或抗拒可能的,以及当场被指认违法犯罪的。”
赵林然说到这里,沉声反问,“顾直当时都被吓傻了,现在还在屋里待着呢,称得上情况特殊吗?”
“你不是阻止了吗?”孙生金跟着上话。
“亏你说的出来?夏队长当着我的面,没有履行任何手续,便要出手拿人。我身为顾直的领导,难道不该阻拦?就该任由其非法挟持属下?这事从开始就非法,别说你一个县局长,就是厅长、部长也不配带人。”赵林然言词铿锵,声音振聋发聩,听者皆有感触。
“怎,怎么是非法挟持?”孙生金结巴了一下,马上甩出理由,“他包庇嫌疑人,窝囊作案工具。”
“嫌疑人是谁?犯的什么事?”
“嫌疑人顾得福,盗窃矿上财物。”
“盗窃什么财物?怎么偷的?一共几人?人证、物证在哪?所谓的失主报案记录可有,什么方式报案?谁报的?”
“顾得福借着预支工钱空当,并拿女儿打掩护,伙同另一身份可疑男子,共同盗窃矿长金首饰多件,价值两万多元,随即失踪。案件发生后,失主先是派人寻找,寻找未果才电话报案。警方接警后,经多日调查,其子顾直有包庇甚至窝藏嫌疑,这才决定带顾直问话。”孙生金亲自指示编造的记录,自是说得顺溜无比。
好多人听到这里,都不禁疑惑:难道真是这样?
“孙局长,看着我的眼睛。”赵林然站起身来。
“你要干什么?”孙生金不由得警觉。
“问你几个问题。不敢吗?”
“这有什么?耍花样而已。另外赵县长,当着众位领导,我声明一下,只陪你玩这一局,问完速速还证交人。”孙生金特意做了番说明,与赵林然对视起来。
还别说,别看孙生金眼睛不大,眼神还挺霸道。
“第一个问题,你敢保证刚才所说句句为真吗?”
“敢。”
“报案人是谁?电话号码是什么?”
“涉及案情,不便公开。”
“矿主是谁?如果还拿秘密搪塞,我就只能怀疑你是杜撰了。”
“矿主常宝。”
“常兴宝业的常宝吗?我怎么听说是另一个版本呢?”赵林然说完这句,笑了。
注意到赵林然的笑容,尤金豹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