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然还真不知道傅红寒的心思,经过一番了解后,觉得没有被针对,于是回复下属们“按县长要求报”。
他已经拿定主意,假如第四次方案还不行,就真得找傅红寒说道说道了。另外他现在不发声,也是等着别的副职出面,毕竟傅红寒是自己死对头,两人单独碰面难免呛火,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不过收到第四版方案时,傅红寒并未再驳回,而是在次日的班子会上予以了肯定:“看得出来,县直科局、乡镇、企业都很努力,也信心满满,我代表政府表示感谢,也非常欣慰。现在全县经济形势严峻,相信通过大家的努力,一定能够共克时艰,创造新的辉煌。”
尽管傅红寒说得冠冕堂皇,但并未引起共鸣,人们依旧低头看着文件,好似没听到一般。
“既然各部门信心十足,县里更要予以鼓励,须用仪式感来激发活力,因此我提议现场签订责任状,大家有什么好建议尽管提出来。”傅红寒讲出了具体举措。
签就签呗,反正又完不成。
想搞面子工程尽管搞,到时全都兑现不了,县政府一把手也要跟着丢脸。
对于这个提议,人们并没过多反应,即使轮着发言时,也是不痛不痒地附和几句,总之就是听县长的。
“既然大家意见完全统一,那我就让办公室筹备,争取下周落实。”傅红寒拍板之后,会议也散了,大家各自散去。
赵林然回屋之后,沏了杯新茶,一边品茶,一边回味傅红寒的安排。
他总觉得傅红寒动作有些反常,可又说不清楚具体在哪,通过观察也没发现猫腻。
看来是自己先入为主,直接给了傅红寒“坏人”设定,神经过于敏感了。从目前来看,仅是好大喜功、爱搞面子工程而已。
分析一番后,觉得没什么毛病,赵林然给于陆去电话,讲了情况。
于陆一直等着消息呢,听到这次通过了,顿时心里一松,随即又叹气道:“哎,招商额翻一倍,优良率、当年实际投资额增长百分之六十,就是累吐血怕也完不成。”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你敢闯敢拼雷厉风行,这些目标绝对不在话下。再说了,又不只是你一家,所有单位都目标远大,大家齐头并进嘛。”赵林然笑着道。
“我倒也有信心搏一搏,但并非所有人都是这心思,不使绊子就烧高香了。”于陆语气有些沉重。
赵林然马上说:“斗争无处不在,其实也是一种艺术,在斗争中前进,在斗争中成长,人会变得更强大。”
“您的成长速度简直一日千里,都快成哲学家了,可我却离你越来越远,想单独见一面都成了奢望。”于陆忍不住伤怀。
难道我避嫌太过了?
想想也能理解对方,大老远背井离乡,只有自己这么一个熟人,还算是县里头面人物,可却没什么实际帮助。而她自己还要独自面对压力,面对单位的排外势力,似乎对她太不公平了。
想到这一层,赵林然也不禁汗颜,随即安慰道:“等忙过这一段,我尽地主之谊,专门请你,怎么样?”
“但愿不是空头支票。”于陆还是不完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