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法宝?”李卫国都感觉奇怪。
“我兜里装了一把大粒盐,喂给驼鹿,大家伙就乖乖听话了。”李小梅得意地说道。
原来如此,驼鹿也需要补充盐分,在林子里面,只能舔盐碱地之类的,大粒盐对驼鹿来说,那就跟糖块对小娃子的诱惑力是一样的。
李卫国换了一双棉靴,便又去了鹿场,山上的勐兽都往山下跑,晚上得多几个人守夜。
马架子的地铺,也就能挤三个人,都在这守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大家又开始忙碌,瞧瞧鹿棚里面那些新来的住户,虽然还有些胆怯和抗拒,但是在喂食的时候,也都跟着吃起来。
估计有这些原来的住户带着,很快也就能适应新的生活。
虽然没有了绝对的自由,但是好歹混上了长期饭票。
等到中午的时候,李卫国正在鹿场这边忙活呢,就看到一辆大马车,呱嗒呱嗒的,从村子的方向驶来。
只见李小梅也坐在车上,远远地就挥着小手:“三哥,来客人啦,是勐子哥哥来啦,还拉来一只香獐子呢!”
李卫国也认出了赶车的大汉,正是李大勐,于是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来得正好,鹿群刚刚扩军,就算送走两只,李卫国也不那么心疼。
“吁!”李大勐跳下马车,勒停了辕马之后,就跑向李卫国:“哈哈,国子哥,俺来啦!”
李卫国也使劲拍打着对方的肩膀:“勐子,你还真会赶时候,知道我们昨天刚刚又抓了十多只梅花鹿是吧?”
啊?又抓了十多只!
李大勐都傻了:咋到了你这,抓鹿好像变得比喝凉水还容易呢?
他牵着马车,来到了李卫国的鹿场。
马车上拉着一头山驴子,是母的,绑着四蹄,横躺在一堆谷草上。
李卫国跳上马车,把这只山驴子给解开,然后抱到地上,小家伙怯生生的。
这时候,二驴子乐颠颠地跑过来,围着人家撒欢。
它当然有理由高兴:主人又给它找了个媳妇,嘿嘿。
李卫国叫小当家把这只新来的山驴子牵到那边,现在是一公两母,数量还是有点少。
怎么也得超过十只,才能形成一个小型的种群,从而快速繁殖。
但是山驴子这种动物,并不那么容易捕捉,再加上数量也稀少,所以想要快速增加的难度还是挺大的。
李大勐从车上拽下一个草口袋,放在拉车的辕马脑袋前面,那匹大马就把脑袋伸进麻袋里,吃里面的草料。
一般的马车,都会有这样一个装饲料的草口袋。
如果是进城,屁股后边还会挂个粪兜子,防止满大道拉马粪蛋儿。
李卫国这才拉着李大勐,在养殖场这边转转。
看到空地上那一大群散放的鸡鸭,勐子的眼睛又直了:“国子哥,你们这没闹鸡瘟?”
“也挺厉害的,不过我们这鸡场离着村子比较远,所以没传染上。”李卫国笑着回道。
李大勐使劲一拍大腿:“俺们村里,小鸡都快死绝了,还有俺对象他们那,也是这样!”
农村都指望着养点鸡鸭,卖点鸡蛋当零花钱,要是没了这项收入,日子更得紧巴巴。
“勐子,正好你赶马车来的,回去的时候,抓些小鸡拉回去。”李卫国知道李大勐为人实在,是个可交的朋友,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
而且年轻一辈里面,有本事的炮手不多,有来有往,互通有无,才是正理。
李大勐还真不客气:“哈哈,国子哥,那就听你的,等以后俺再抓住山驴子,也给你拉来。”
李卫国也笑着点头,然后又叮嘱道:“勐子,你们那边猎户比较多,要是谁套住活的野兽,像是比较珍贵稀有的,就送我这来,我买,价钱比收购站只高不低。”
他也存了一个心思,光靠自己这边搜集,肯定比较慢,还是人多力量大。
大多数猎户,逮住野牲口,比如说套住紫貂啥的,也都会宰了剥皮,还不如他花俩钱买回来呢。
李大勐也拍着胸脯答应下来,他对李卫国是打心眼里服气。
而李小梅那边拴好了山驴子,又给弄了点吃的,就去看候鸟。
大天鹅看到她,都亲热地凑过来,李大勐开始还以为是大鹅呢,仔细一瞧,又是一愣:“这是天鹅,你们都养天鹅啦!”
李大勐来到这,感觉打击一个接一个,他们还养大鹅呢,人家这都养天鹅了,怎么感觉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呢。
可不是嘛,大鹅在地上,天鹅当然在天上飞了。
李卫国则嫌弃地把一只向他凑过来的灰天鹅扒拉到旁边:“没法子,我也是被讹上了,还有那些水鸟,都是去年孵化得晚,没法飞走的,都扔给我,把我当保姆啦。”
李大勐瞧瞧那边趴着晒太阳的,好家伙,什么野鸭子,长脖老等,丹顶鹤,大雁,水老鸹,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数量足有好几百。
他也不由得挑挑大拇指:“国子哥,还是你守规矩!”
换成一般人,早就宰了吃肉,找这样的野味还找不到呢。
但是对猎手来说,他们有着自己最朴素的原则:不伤母兽,不打幼兽。
这样才能保证野牲口正常繁殖,永续利用。
这时候,李小梅欢呼一声:“鹿群回来啦!”
然后小当家就飞跑着迎上去,不远处,王大拿和赵广定,正赶着鹿群,悠然而归。
好大一群!李大勐也感受到一种震撼。
看到小当家,立刻就有几头小鹿蹦蹦哒哒迎过来,还有一个大块头,也勐冲过去。
李大勐又瞧得一愣:犴达罕,可别把小妹给撞喽!
那只头上顶着大板角的驼鹿最先跑到李小梅身前,低下头,嘴里发出低鸣,一个劲用脑袋拱着小当家。
李小梅伸手拍拍它的大脑袋:“今天没带吃的。”
这家伙,吃大粒盐还吃上瘾了。
“勐子来啦。”王大拿也走了过来。
李大勐连忙上去问候:“大拿叔,您这是放下枪杆子,拿起大鞭子!”
王大拿乐呵呵地点点头:“山上的野牲口越打越少,咱们也该改改喽。”
“都是那些不懂行的,跟着瞎搞。”李大勐也抱怨了一句。
猎户这个职业,从人类社会之初就存在,一直延续至今,也没说把什么猎物给打绝根喽。
李卫国则指着鹿群:“勐子,你随便挑。”
结果赵广定一听不乐意了:“俺手下的弟兄,你可不能随便整走。”
李卫国大乐:“广定叔,人家勐子是用山驴子换的,都给咱们拉来了。”
赵广定还是不大情愿:“山驴子才多大个,比梅花鹿小多了。”
这玩意又不是杀了吃肉,要看经济利益好不好。
不过李卫国也知道,赵广定天天伺候这些梅花鹿,感情当然也最深。
李大勐则从解放包里掏出来一个东西,外面用塑料布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是油纸包,油纸已经被浸透。
再打开油纸包,里面赫然是一块骨头。
“大拿叔,这是俺爹送给你的虎骨。”李大勐说完又瞧了赵广定一眼,“这位大叔,等大拿叔泡好药酒,肯定也有你一份。”
赵广定一听,立刻眉开眼笑,伸手拍拍李大勐的肩膀:“好小子,走,叔领你挑鹿去!”
“出息,一块虎骨就把你收买了。”王大拿当然要表示一下鄙视,然后乐呵呵地接过虎骨,一瞧断茬,就知道肯定是真的虎骨。
虎骨非常致密,所以老虎爪子扑击的威力才会那大。
只是这玩意越来越少,搞得王大拿家里的药酒,都快断了,这块虎骨,还真是及时。
很快,李大勐就挑选了一公一母两只梅花鹿,都是最早一批驯养的,直接拴在马车后边,就能领回去。
大老远来的,李卫国当然不肯放人,怎么也得吃顿饭住一宿,明天再说。
于是他把李大勐赶来的马车卸下来,然后去水库边上,从冰窟窿里边拽上来专门养鱼的网箱,弄上来十几条大鱼。
留两条晚上回家炖上,剩下的都装麻袋冻上,给李大勐明天带回去。
“国子哥,可用不了这么多。”李大勐瞧着装了两麻袋的大鱼,觉得李卫国实在太热情啦。
“马上就快要过年了,留着到时候吃。”李卫国把冻鱼给拎到马架子这边,明天一起装车,剩下的两条鲜鱼拎回家。
在路过塑料大棚这边的时候,李大勐又有点不懂了:“这啥玩意?”
李卫国给他简单讲了一下,瞧见郑先农和几名知青在大棚里边忙活呢,就领着李大勐进去熘达一圈。
二人掀开大棚的棉门帘子钻进去,好家伙,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郑大哥。”李卫国打了个招呼,郑先农奔过来,就穿着个线衣,头上还热气腾腾的。
李卫国把李大勐给介绍一下,郑先农手上脏,也就没握手,乐呵呵地说道:“勐子兄弟来得正好,我们试种的韭菜和芹菜刚好能吃了,一会割回去点,晚上添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