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儿,你可千万千万别怪大伯狠心!”安正忠说着,喉头越发的哽咽了。
“我知道的大伯。父亲的辞别,让我特别能明白你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安修远目视门外四季之色,心里压下一万个不愿,随即又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婚事,我愿意!”
“小三儿,是安家对不起你!”安正忠顿了顿声,又说道:“大伯可以给你保证,婚事绝对能值得你付之一生。其实,那个女孩家世不错,是你爷爷与城南顾家指腹为婚的。”
“指腹为婚?”安修远有所疑惑的反问道:“年龄来算,那不是应该是两个哥哥的亲事么?”顾家。顾家,让安修远想到了那名在茶棚搭救过的女子——顾水微。
“是啊!按道理来说的确是应该由你两个哥哥其中一个来成婚的。可是,你两个哥哥,自小便去了昆仑山学艺,昆仑山路途遥远,师门严格,下山不易!本来是早早就送去了家书,没想到却迟迟未传回音讯,眼看着就到了冲喜的日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委屈你了。”安正忠神情无奈的解释道,算是对安修远又一次的赔了不是。
看着大伯这副神情,安修远自然是不忍,站起身来又是一揖,说道:“大伯,我知道了,大伯不必自责。”
“小三儿,你真是懂事的很啊。大伯没事,大伯就是越想越觉得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爹娘。大伯没能照顾好你。可大伯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要是大伯知道哪里能治得好你爷爷这心痛晕厥之病,也断断不会出此下下之策啊…”安正忠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哽咽了起来。说着右手托起左臂衣袖,抹去了眼角挤出的泪水。
“大伯,莫要自责了,你还是给我讲一下顾家吧!”安修远为避免安正忠一再的谈情落泪,只得转移话题到顾家身上。
“顾家,只知他们原籍京城,什么时候于你爷爷相识的我也不清楚,算上你们这代已与我们有了三代来往。十年之前,落户开封。我们这一代,两家都没女眷,所以没有联姻一说,直到你们这一代……”安正忠一一给修远解释道。
“既然是祖孙三代好友,这次联姻我就更不能辜负了两家交情。”
安修远的理解和懂事,让安正忠很是欣慰。不断的开解也使安正忠气色好了很多,之后的聊天没了哽咽和煽情,气氛也是越来越缓和。
两人之后又聊了许久。直到安修远感觉大伯情绪完全稳定,才又起身作揖拜别。
目送安修远走出正堂,出了东院门,安正忠情绪越来越平静下来,平静的就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大镖头,果然是大镖头,老江湖,果然是老江湖。”未见其人,只听板壁后有一语传出。嗓音不尖不沉,语气不快不慢,虽不刺耳,但字里行间透漏着圆滑多变之气。从第一个字响起到最后一个字落下,都给人寒毛直竖的怪异感觉。
“噢!不对不对,应该是安…总镖头,这以后是不是就要这么叫你了?”那淫艳亵狎,不堪入耳的声音又充斥着耳畔。
只见板壁后一黑影晃动,而后走出一人。定睛一看这人却是一身安府家丁打扮,待黑影完全从他身上褪去,这才看清楚这人的相貌,身材不高,油头粉面,尖嘴猴腮,整个脑袋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剥了壳的皱巴大杏仁儿,举手投足之间一股淫邪之气。
“安禄,你个阴阳人,以后在安府之内,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安正忠一改刚才的和蔼,回头看着这大杏仁儿,眼睛也瞪的溜圆。
“哎呦…,安...总镖头...!我从顾家来到安家,第一个可是就投靠的您呀!我可是绝对的忠心耿耿呦!你怎么能这么不喜咱家呢。”大杏仁儿阴阳之气丝毫不减。甚至翘起了兰花指,指尖隔空点了安正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