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便是顾凝曼的丈夫,顾家大女婿,孤山小梅庄少庄主——梅才晏。
此时安修远的位置很是尴尬,一面是不听劝诫,做事丢了道义的叔伯,另一面是拿了叔伯的陌生之人。他便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周旋之策,思来想去,也没个正经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下了阶,凑到近前行了大礼,道:“姐姐,我叫安修远,今日之事,实则是稍有误会混在其中,可否先放了我这三位叔伯,我再与你们慢慢道明缘由。”
顾凝曼听他这么一说,慢条斯理的回应道:“各种缘由?我想我也知晓一些你口中所指的各种缘由,是何缘由!我此次前来本就是为了救我小妹于水火之中,并且给你们安家一个教训,我也不是不愿顾念情面,只是他们干的这等‘好事’,实在是为人所不齿。我念你救我妹妹出了困境,就不为难你了。但是他们……哼!就不能那么便宜了!”说着顾凝曼绣眉轻挑,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扎的如同角黎一般的三人。
在这束了手脚的红绸布里,不得动弹,三人也只得一直侧耳旁听,听着听着便也是冷静了下来。顾凝曼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回头想想也是自觉自己做了许多亏心之事,霎时便又是羞得脸贴青砖。三人嗟叹:“事已至此,后悔晚矣啊。”
安修远闻听顾凝曼竟然如此明了此事,心中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不知她从何而知的顾水微有难,喜的是,既然她也已知晓了个中内情,那事情便也好讲了些。想到此处,便又详细解释道:“其实我大伯他们皆是受了尹天清那厮的蛊惑,才对二小姐做了这等天良丧尽的事。您就看在我们两家世代交好的份上,网开一面吧。”
这时一旁的顾水微也已看透了安修远的心思,也帮忙劝解道:“姐姐,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我看他们几个的样子,应该也是已经吃了教训,不如就放他们回去吧,也别太伤了和气,反正我不也是好好的嘛!”
顾凝曼本也就顾及两家交情,而她本身又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一早就只想让他三人吃点苦头而已,这时小妹又多方开解,她厉声言道:“那也要教训他们三人一下,便宜了他们是小,丢了我顾家颜面是大!”
“对对对,教训他们一下。”一旁的顾水微,以为顾凝曼只是稍微给他们一点痛楚尝尝,没想到,看到她姐姐后面的举动,她就后悔说了这句话了。
说话间顾凝曼已然动手,手腕挽花,手臂一撩,这边红绸子一拽,轻轻纵回,心中默念“转”字诀,身子凝立不动,手腕急画小圈,玉手带着红绸,红绸带着三人,三人便如陀螺般急速在半空中旋转。
顾凝曼手腕抖得愈快,安正忠三人转得也是愈快,三人此时在空中溜溜旋转,毫无着力点,只得随着红绸布来回翻腾。翻腾旋转过后,顾凝曼手中暗用巧劲轻轻一拽,玉手在众人面前划过。
这一拽看上去是轻描淡写,实则力道却是奇大,将红绸子中卷着的三人甩起八尺有余,玉手中卸了这股巧劲儿之后,三人登时便落了下来,纷纷“哎呦,哎呦”的惨叫声响了起来,惨叫声过后,三人又是一阵捶胸顿足的趴地上呕吐。
红绸子卸了三人以后,她在心中又念“收”字诀,手心向下,虎口张开对准红绸边,送肩、带肘,将红绸子挑起,几丈长的红绸布便如那惊涛波浪般上下翻飞,一阵阵朝着玉手推来,这红绸子在顾凝曼手中,就如那听话的孩童一般,飘飘然便朝她奔来。看势收肘,手形由手心向下变为手掌外旋,大拇指朝上把虎口张开,便将那红绸全部捏在虎口之中。
红绸子尽数收回之后,她也没将那绸缎收起来,而是重新抛向空中,以肘带腕,红绸子被扬的高且直。当绸梢到头时,沉肘,使红绸子直上直下,此时的红绸子就像一条从天而降,垂直而下的红色瀑布。
三匹红绸凌空飞旋,顾凝曼娇躯开始翩转,那身段极具韵律美,而后让红绸子转起了漩涡,她则像是在红绸子造的漩涡之中翩翩起舞一般,舞姿更是摄人心神。
之后便见她上、下搭衬,左、右搭衬,前、后搭衬,肩搭,臂搭,背搭,都是相互缠绕一系一拉,像是在打结一般,待她停下舞姿,那原本几丈长的三匹红绸子便如衣服一般的穿在了身上,而且红绸子全被她挽成了大大小小的花朵。美人儿本就芳馨满体,此刻轻嗅着空气中的芬芳,有感这花朵简直似真的一般。。
惊的在场之人皆是目瞪口呆,半晌不记得合嘴。
安修远在旁边看的愣神,呆呆的在心中默念:“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美不胜收,精妙绝伦的武功技法。先是那梅青小童,而后是这位可人儿的仙人,今晚还真是大饱眼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