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曼听他如此煽情的一言,便似灌了蜜汁一般的甜过心头,既上喉头,顿时觉得双颊又滚烫了几度,垂着眼转过头去,不时便回过神道:“好啦相公,大敌当前呢!”顾凝曼说着轻推了他一下,两人互握着手分开了半尺的距离。听到顾凝曼如此一说,梅才晏心下一惊,隐隐觉得,若和娘子再如此下去,只怕还真的要耽搁了时间要赶夜路回庄了。
“玉面娇娘”葛花算不得是一个强敌,但她既能与这爵门串通一气,定还是有些许自己高明的手段的。
只因这爵门历代身居高堂。古语有云“小隐隐于林,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所以他们常常自恃隐于皇城之内,略施手段皆能高于其他七门,从不把其他七门放在眼里,其实到了这一代早已落魄不堪,但依然自恃清高,不厌其烦的讲着为官之道,纵横之术。实则暗地里操纵着京内权贵买官卖官的龌龊勾当,甚至手下私有诈骗的勾当。即便如此他们仍是不屑与别门交往。所以葛花拉拢了爵门出动先锋箭队为她打这头阵,让自己不免的重视了起来,心中暗道:“不知这“玉面娇娘”到底拉拢了多少强敌,这如此危机四伏的是非之地,果真还是要越早离开越好。”
当下便一揽顾凝曼的腰肢,抱着她翩翩而下,落在了马车车厢口。小心翼翼的撩起了车帘,扶着顾凝曼进了马车之后便伸头对安修远道:“修远,天色不早了,赶紧上车我们赶路要紧。”
安修远听闻他依然要让走这竹林便提醒道:“那个,前面不是有陷阱无数,我们要不要走别处?”
“走什么别处,这竹林岂止千亩,要绕路的话估计又要好几日,就走这路便好,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幺蛾子。”梅才晏言语之间信心十足,没有丝毫的胆怯和退缩,让安修远也是安心了一大半。
“阿青,我们走!”梅才晏一语出的潇洒大落,仿佛前方有的不是陷阱,而是康庄大道。梅青小童待安修远上车坐定后,便一甩缰绳,口中亮声一语“驾”,两马便似互对长嘶,脖铃儿清响,动辄前行了。
几人所乘的马车沿这竹海之中的清幽道路一路向东缓缓而行,马车上面欢笑声如旧,丝毫没有受到刚才那“小插曲”的半点影响。
很快便又走了一半的路程,眼见十于地便要到了孤山,梅才晏又道,“一路安然无事,越是快到终点便更是要当心。我觉得他们就要下手了。”梅才晏说罢撩起了车厢帘紧盯着外处,打量着一切有丝毫异样的地方。
梅青小童左瞅右瞅没有动静便说道:“少爷,马上就是小梅庄的地界了,我看他们还不至于嚣张到在此处动手设陷吧!也许那几个爵门的黑衣人早来报信,与他们讲了少爷的厉害,他们跑了也说不定啊。”梅青小童说完,就听“咔嚓”的一声,马车一晃,似是撵到了两节长竹。
“小心!”就在梅青小童话刚说完,马车一晃之际,梅才晏便回头瞥了一眼那两节长竹,之后便听梅才晏急道了一声小心。他话出嘴边,一手便已扬起朝那马车底盘上拍去,另一只手已经拉着梅青小童的裤腰把他拉了进来。
此时马车车外,已有“嗖嗖”几声传来,道路两旁的竹林深处,打来了若干根粗竹,直挺挺的从竹林深处笔直的飞出,声到竹来,不见有人影行动,只见这一根根碗口粗细被斜削了头的长竹“唰唰唰”的扎来,瞬间贯穿了两匹白马,两马登时便不动了,利落干净,一击要害。紧接着一根,三根,五根,十根,根根竹竿都贯穿了这不算太小的马车车厢。竹竿没有停止的意思,但射到二十余根的时候马车车厢就已摇摇欲坠,但由于竹子的支撑也就没有轰然倒塌。
车厢的内部,梅才晏早早便察觉了此处静的出奇,心觉要生事端,当马车撵到了地上那几只小竹杆时,他回头瞥见了那竹竿切口整齐,而摆放的位置也是并列而放的。
正觉不妙之际,耳边却听到丈余之外有“呼呼”的怪声,也来不及分辨,一掌便击在了马车车板上,这一掌用的是内劲,一掌而落,触在马车车板之上,用内力贯通了整个车板,那车板就如同塞满了火药的雷管一般,然后用内力稍加牵引,就如雷管的引线,力到车板便轰然崩碎,那向下的力道霎时也在地上打出了一个与车底同样大小一尺来深似圆形的大坑。
一行五人就如此躲在车下听着耳畔呼呼而来的大竹竿声。直到马车终于没有了原先的面貌,完全被这一根根的竹竿撕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