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定位],指的是[看见敌人→完成瞄准]的时间。
曾经我们在枪匠射爆电子彷生人的镜头,见识过神灵般操纵枪械的技艺,那是外挂锁头,用芬芳幻梦的灵体强行带动肉身,完成了多点定位击杀。
对于齐寂来说,他的日常工作需要他一直都保持着类似的条件反射,几乎和呼吸一样自然。
在拍卖行争抢捡漏,与脚本机对抗。
在香蕉道选点拉枪,然后被当做外挂vac封禁。
是一边打字,一边超神。
每个操作决定他每天的收入,每顿饭吃什么,是挨饿还是继续逍遥快活。
他热爱游戏,并且沉迷其中,这使得他拥有了一套脑内工作清单时间表格。
将平时排得满满当当的日程都清理出去,把童话王国的每个队员都当做一个游戏角色,经过反复训练,输入语言和得到有效反馈的计数简单做一道数学题,齐寂在前半程的比赛中完成了蜕变,已经来到了化茧阶段。
而且这小子嘴真的很甜,队员们听见命令时,就像一个小弟弟在向考试中的哥哥姐姐们递纸条,纸条上写的就是正确答桉。
躺在俱乐部办公室的摇椅上,鲨鱼辣椒乐不可支。
复赛刚刚结束,又是一场大胜,童话王国已经提前锁定了城市争霸赛的席位,要去争夺区域代表。
队员们有三天的休息时间,其中半天还要留给车程,半天留给采访,满打满算能休息二十六个小时。
童话王国的总部就在海螺镇的小商品市场旁边,这里是镇子最热闹的地方。
打完复赛的小伙伴们比其他一败队伍拥有更多的时间来调整状态,但是今天队员们要和老板见个面。
值得一提的是,枪匠与童话王国总经理的会晤特地留到了最后。
学生们的状态还好,只有豪哥和凯希看上去精神不振,队伍里的补剂所剩无几,上一回企业赞助的巧克力,能够补充体力和精神力的灵药也吃光了。
鲨鲨特地委托枪匠,希望枪匠能够多弄几颗大补丸,不然城市争霸赛的路会很难走。
等到学生们和老板打过招呼,江雪明终于换下加菲猫的玩偶服,把洗得发白的猫猫头给摘下来。
他一言不发,冲着老板办公室走去,越过轰隆隆的吹糖工作室,展品柜上有许许多多彩糖人偶,心中默默想着——
——要不要给老婆孩子带点?这些糖果看上去真的很漂亮。
他是心猿意马毫无防备,完全放松的状态,一脚踩进办公室的瞬间,却感觉到了熟悉的灵压。
小鲨鲨之前和他讲过,童话王国的老板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是个姑娘家。
枪匠没有多想,大抵是冲着无名氏的传记或者英雄故事来的,就和藤原玉美一样,见面聊几句,把滤镜都摘掉,也能好好相处吧?
可是踏进大门的一瞬间,他不由自主的向腰间摸枪。
充满了腥臭味道的灵压散发着危险的信号,等到大门完全打开时,老板椅上坐着一个面善的老熟人——弗拉薇亚。
曾经在小兄弟会红糖厂打工的罪犯,再次出现在枪匠面前。
一旁站得笔直的秘书,正是与黑蛇对应的白蛇——杜兰。
两姐妹一人是红黑配色的西装衬衫,一人是蓝白搭配的裙裤外套。
等到枪匠完全把门打开,杜兰如沐春风开口笑道:“请进!”
江雪明站在大门前,没有其他动作,他慎而又慎的问道。
“这娘们不会抱我,不会亲吻我,也不会让我老婆知道,我进了这间屋子,对不?”
杜兰眯眼咬牙露出落井下石丧心病狂的笑容。
“当然不会!哎哟!你怕什么呀!我们应该怕你才对!”
枪匠强调着——
“——她不会知道,有个富婆包养了我的俱乐部,给我的教练打钱,还要我单独来这个办公室,和你俩会面,对不?”
杜兰哈哈大笑,一旁的弗拉薇亚却没有任何动作,以她这个乐子人习性来讲,应该早就笑弯腰了才对。
这对姐妹本该受刑,哪怕作为污点证人,在小兄弟会犯的罪过也要逐一清算。自从两人送去青金裁判所之后音讯全无,似乎被保护了起来。
今时今日,再次与这两位改变他命运的人重逢时,她们却摇身一变,成了世界卫生组织的雇员,在四十一区开了一家疗愈肉身与精神的食品药品厂。
弗拉薇亚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她看向枪匠时,就像是在观察着一个陌生人。
过了很久很久,这位大老板仰起头,与身边的好秘书杜兰问道。
“我认识他吗?杜兰!我应该认识他吗?这小子以前和我有故事?长得不赖嘛?没想到我也能泡到这种货色呀?”
杜兰轻轻抽了弗拉薇亚一耳光,是只动手,连身体姿态都没有半分变化,像是做过很多次这种亲昵的动作了。
“人家现在已经结婚了!你清醒一点!”
弗拉薇亚张着嘴,看上去不太聪明,有点呆呆的。
“唔!那也挺好的!省得我再心碎一回。”
江雪明走上前去,终于看清弗拉薇亚的脸色——
——这拉美裔的姑娘抬起头,从衬衫领口能望见锁骨和脖颈的健康肤色。
皮肤上密密麻麻排布着一列列散发出金红色火焰的文字,是大卫·维克托的手笔,地狱高速公路为这条凶悍的黑蛇重写了一段人生。
江雪明向杜兰问道:“老师帮了你们?”
杜兰耸肩无谓,神情坦然。
“是伤筋动骨,四处奔走,从安防护卫开始做起,配合广陵止息作战,害了多少人,就要偿多少债——死罪已免,活罪难逃。”
江雪明:“看起来近况挺好的?”
杜兰望着这间办公室,歪着脑袋笑了笑。
“嗯,至少有个地方安身了。给孩子们做糖果,给老人家送好吃的救心丸,平时出远门也有特情人员看着,boss一直都在关注着我们。”
江雪明凑到杜兰耳边小声问:“弗拉薇亚她...”
“什么都不记得了。”杜兰低声回道:“关于她的故事,维克托先生重新写了一遍,她现在是心地善良,好色贪财的小公主。连名字都改了,她现在不叫茜茜,叫爱丽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维克托先生...”
“你们挤在一起说什么悄悄话呢!”弗拉薇亚嚷嚷着:“杜兰!你不是说他结婚了吗?难道你要和他搞点婚外情?这么刺激的事儿你得带上我呀!”
杜兰翻了个白眼,又轻轻抽了弗拉薇亚一耳光。
她与枪匠无可奈何的说——
“——但是嘴脸还是和以前一样,维克托先生特地嘱咐过,元质会影响思维模式,人的天性是无法改变的。给您添麻烦了。”
挨了耳光的弗拉薇亚张着嘴,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嘴里的虎牙是授血之身的特征,它亮晶晶的。
杜兰与枪匠一起看向弗拉薇亚,并且说。
“她一直都这样,思想无耻下流,性情贪财好色,怎么写都改不了。”
弗拉薇亚神情得意,自豪的抱起双手仰起头。
“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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