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只则你一口我一口分食着蟹肉与蟹膏,蟹肉洁白晶莹,细嫩肥美,更重要的是一点都不塞牙。
蟹膏如若凝脂,吃起来软糯又绵密,而且鲜香无比,小小的一块便惹得满口生香。
美中不足的是螃蟹性寒,几人分食了七八只舒老太就不许他们继续吃了。
赶走了小的,眼馋许久的舒老汉和几个明挤了过来,他们吃东西可没这么讲究,连筷子都不用,直接上手撕,有的地方撕不动就上牙咬。
嘎嘣嘎嘣的声响,引得舒老太白眼连连,“瞅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老母猪的吃相都比你们好!”
话落,舒老汉就将刚剥出来的螃蟹肉杵到了她嘴边,“老婆子来一口呗,我手撕的,没用牙咬。”
舒老太就着他的手把肉吃了,涌到喉咙眼的话也随着香嫩可口的蟹肉咽了下去。
几个明互相瞅瞅,不约而同地笑了。
论哄媳妇,还得看他们爹!
捉鱼的那边也收获颇丰,十来斤的草鱼、鲤鱼有五六条,鲫鱼、昂公等小杂鱼也捞了两盆。
村里妇人一块把鱼鳞、鱼鳃啥的收拾干净了,然后跟之前一样,上大锅炖,再撒点河边刚挖的野葱头、野菜,熬了满满三大锅鱼汤。
虽然鱼汤的卖相和味道都不咋滴,但胜在新鲜和实在,要是在村里,除了过年,谁家舍得这样吃鱼啊?
美美地饱餐一顿后又是洗刷时间,洗头洗澡洗衣服,从头到脚洗一遍,全都收拾完夜已经很深了,众人一身轻松地进入了梦乡。
半夜,舒老汉忽然被一阵难忍的瘙痒惊醒,前胸后背、大腿脚板……哪哪都痒。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招了蚊虫,闭着眼睛挠了几下,越挠感觉越不对,啥蚊子这么厉害,能隔着衣裳咬出来这么多包?
一旁的舒老太被他抓痒的动静惊醒,烦躁地踢了他一脚,“大半夜不睡觉干啥呢?身上长刺了?”
“不是,你帮我看看,我身上起了好多包。”
舒老汉掀开衣裳坐了起来,月光下,那一背密密麻麻的红点子相当扎眼。
舒老太看得浑身刺挠,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后背,光溜溜的,一个包都没有。
“你这咋弄的?蚊子咬了?”
“我也不知道,感觉不像蚊子咬的,不会得啥病了吧?”舒老汉自顾自嘟囔一句,顺便摸了下额头,好像有点烫。
这下可把老头子吓坏了,他听人说过,有种病得了会全身起大疮,然后发烂发臭,硬生生被折磨死……
自己这情况,可不就是起大疮的前兆吗?
不想还好,一想舒老汉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头晕眼花还浑身无力,尤其是起了包的皮肤,好像被针扎过,刺刺地疼。
完了,这下全完了!
他不会真要死了吧?
舒老汉看看睡得正香的儿孙们,再看看一眼担忧的媳妇,绷不住哭了。
他要是真死了,撇下这全家老小可怎么办啊?
舒老太看不得他掉眼泪,一见他哭就想骂人:“不就起几个包吗?你哭啥?天还没塌呢!”
“老婆子。”舒老汉颤抖着握住媳妇的手,忍着悲伤交代后事:“我要是真长疮死了,你一个人可得好好的,该吃吃该喝喝别惦记我。”
“闭嘴,不许说胡话!”舒老太看他那样也睡不着了,翻出前两天存的艾草,揉碎挤出汁帮他涂在了起红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