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着沈炼开口,只要沈炼给自己一点话头,自己就不会让沈炼如意。
然后……他就看沈炼仿佛没看到自己一般,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就如同扫做一团空气一般,直接无视了他。
“那就先说一下,凶手的作案手法吧。”
沈炼淡淡开口。
管家:“……你为什么不问我?”
他忍不住大声质问道。
沈炼眉毛一挑,平静道:“我们都是朝廷命官,你不过就是个下人,让本官问你,你配吗?”
“你……”
管家一句话没吐出,差点没气的吐血。
他脸色顿时气的通红,全身都发颤了起来。
戌狗看着管家要被气死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对自家少爷表达敬佩。
自家少爷怼人,太牛批了。
比自己从先辈那里传承下来的骂人话术,牛批百倍啊!
沈炼说到做到,果真没理睬管家,他开始讲述案情:“你们也看出来了,死者的死因是因为匕首刺穿了后心,直接死亡。”
“所以,正常来说,是杀手和死者搏斗了一场,然后找到机会,在死者背后一刀致命的,对吧?”
众人微微点头:“当然,这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炼笑了笑,说道:“所以,你们都认为,凶手是在背后杀的死者,是吧?”
“这还用得着你说。”
有官员冷嘲热讽道:“长了眼睛就能看得出来,而你却问两遍,看来大唐第一聪明人,也不过如此。”
沈炼瞥了此人一眼,轻笑道:“是吗?”
“可是……”
他忽然拉长声音,淡淡道:“我却不这样认为啊!我沈某人认为凶手……”
他忽然指着地板上的尸首,说道:“是趴在这里的啊!!!”
“什么?”
众人听到沈炼的话,都是顿时一愣。
“趴在这里?”
“沈炼,你开玩笑吧?凶手怎么可能趴在这里,将匕首刺进王大人的后心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没错!沈炼,就算你说谎,也拜托你找个好一点的谎言好吗?”
众人都不相信沈炼的话。
别说他们了,就连戌狗和赵献业,此时也有些怔愣。
理解不了沈炼的话。
死者死因是后心被刺入匕首的,而死者是面朝地面而死的,所以凶手肯定是在死者身后出手的。
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趴在地上啊!
并且趴在地上,手也是朝向地面的,根本没有办法使出匕首……
故此以他们的想象力,他们真的想象不出来趴在地上要如何杀人。
这让他们都不由得看向沈炼。
而沈炼听到他们的不信任的话,神色也没有一点变化。
毕竟这是北辰他们专门为了陷害自己作的案,若是轻易就被这些蠢货给弄明白了,那要么是北辰他们小瞧自己,要么就是他们自己也蠢。
可北辰他们蠢吗?
当然不!
他们会小瞧自己吗?
更是不可能!
毕竟前些天北辰的损失还历历在目。
北辰不是那种无知狂妄之人,他和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一次又一次的失利,只会让他对自己越发的警惕和小心,绝对不会越发的小觑。
所以,这个案子,复杂着呢。
“你们不相信不要紧。”
沈炼淡淡开口,不紧不慢。
完全没有因为其他人的不信任,就涨的脸红脖子粗,非要让他们承认自己的话是真理。
他说道:“你们的脑子不好使,本官不怪你们。”
“接下来,我会演示一下凶手行凶的过程,希望你们好好动下脑子,瞪大眼睛仔细看清楚了,若是我演示完了,你们还不明白……那你们就真的蠢到家了。”
被沈炼嘲讽愚蠢,这些官员脸色都不由得一黑。
他们神色十分的难看。
可一想到沈炼那可怕的聪明……到了嘴边反驳的话,又被他们生生的咽了回去。
没办法,其他人说他们蠢,他们毫不迟疑就会骂回去。
但沈炼说他们蠢……
他们只能忍着。
毕竟他们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脑子和沈炼的脑子相比,是真的没有可比性的。
沈炼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所做的事情,已经让所有人意识到,沈炼的智商,和他们是不在同一个层级的。
见这些官员不说话,沈炼笑了一声,没有任何意外。
为官者,别管贪官还是清官,识时务,是为官第一准则。
知道自己是什么逼样,是第二准则。
找到自己的位置,是第三准则。
这些官员,看来基础准则学得不错。
“戌狗。”
沈炼不再理睬他们,思绪回到案子本身。
戌狗忙看向沈炼:“少爷。”
沈炼指着地上的一段细线,说道:“去找来一个和这个细线一样粗细和材质的线来。”
“这里有。”
未等戌狗开口,赵献业就从一个衙役那里取来了一把细线,说道:“这是在窗外发现的,下官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暂时收了起来。”
沈炼看了赵献业一眼,难得夸奖了一句:“赵大人,漂亮。”
虽然不知道这细线有什么用,但能被沈炼夸奖,赵献业还是差点就飘上了天。
沈炼指着一个柱子,说道:“戌狗,看到那个柱子了没有?柱子上,是不是有一小截细线绑在那里?”
戌狗连忙凑近一看,果不其然,还真的有一小截细线。
“大人,有呢。”
众官员此时也都向柱子靠近,也都看到了这小截细线。
有官员问道:“这细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炼没回答。
而是目光从管家身上扫了一眼。
管家此时不再言语,只是眼中神色晦暗难明,,让人不知道他的想法。
“去,在那个位置,将细线的一头绑在那里。”
戌狗连忙照做。
很快,就将细线的一头,绑在了上面。
然后沈炼又指着头顶的房梁,说道:“将细线的另一端,从房梁上穿过去,一直到死者的上方。”
戌狗二话不说,直接就跳了起来,到达房梁上后,他双眼一瞧,忙说道:“少爷,这房梁上,有一道细线划过的痕迹啊,特别明显。”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