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的变化。
在整个大殿之中,没有人能够注意到,因为大家把所有的目光与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了受伤的道玄真人身上。
比如说,魔物从何而来?
一时间,场面很慌乱,所有人的脑子里面都是一片空片,只是茫然的望见道玄身子剧颤,怒吼一声,伸出手臂,打向旁边的苍松道人。
但是苍松道人更快。
一招偷袭得手,第二招又早已经紧跟着而上,道玄真人才刚刚扬起手臂,顿觉腹心一凉,瞬间剧痛传来,身子大震,原本移往右手压住毒势的一身精元,突然消散。
“啊!”
剧痛之下。
道玄真人一声大吼。
左手倒切下来,苍松道人左手立刻迎上,两相撞击,苍松道人身子大震,倒飞出去,落到玉清殿门前,片刻之后,嘴角缓缓流下一道血痕,但神色间却在不断的冷笑着,在他右手之上,横握着一把短剑,晶莹如水,一看就知非是凡品。
而此刻,剑身之上,血痕累累。
能够看的到,有鲜红的血迹,正从剑刃之上,缓缓地一滴一滴流了下来,滴到大殿中的青砖之上。
一时间....
刚刚还在一片混乱的人群,突然间就都已经在这滴滴答答的声音中安静了下来,如死一般的寂静。
!?
可能都懵掉了吧!
明明刚才都还在同仇敌忾,审问张小凡这个晚辈,怎么突然好端端的,就变成了祸及整个青云门的内乱了呢?
“不好。”
“掌门受伤了。”
“混账,苍松师弟,你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青云门在场的众多首座长老,都是见识阅历非同常人之辈,眨眼间即将道玄真人围了起来。
守护的同时,也是在特别得将他与那只七尾蜈蚣隔开。
再看向道玄真人时,已经全部都不由得尽皆失色。
只见,道玄真人现在身上有两个伤口。
一个是在右手的手背上,一个很清晰的黑色的伤口,显然是被那七尾蜈蚣所伤,只见在这片刻间,流出来的血已然是黑色的,更要命的是,从那伤口之处,一道触目惊心的黑气,几乎以看得见的急速正向上攻去。
七尾蜈蚣,以天下绝毒着称。
一旦攻入心脏,神仙难救,便是道玄真人这般得道高人,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全力以赴的应对它。
只是,很不巧,道玄真人此时可能无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因为就在他的小腹上,同样也还有着一个伤口。
正是刚才的苍松道人所刺。
道玄真人墨绿色的道袍,腹部之处,转眼间已然变做了深色,他整个人的脸色也顿时苍白之极,原本只在手臂之上的剧毒黑气,也转眼就已经笼罩于他的全身。
但是,身上的伤,却不足以让道玄,这个得道的真人崩溃。
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的,是来自于自己人的背叛,尤其当这个自己人,还是自己十分信任的一个师弟,这样的背叛,要远远的胜过身体上的痛楚。
所以,他甚至于都来不及疗伤,便已经扯起嗓子来,质问起了对方:“苍松师弟,你,你做什么?”
道玄真人想要问的,其实又何尝不是,这大殿里面的所有人想要问的
齐昊,林惊羽......
这些可都是龙首峰的弟子,是他苍松道人所一手抚养长大的人,而此时,这些他苍松道人所抚养长大的弟子们,却一个个个的都张大了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那个曾经教育他们,让他们一定要忠于师门的这青云山之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我?”
苍松道人仿佛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
猖狂地大笑起来。
“我在暗算你啊!”
“掌门,你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说着。
他用手一招。
半空中的七尾蜈蚣顿时向他飞去,转眼间消失在他袖袍之中。
林惊羽再也忍不住,声音中带着困惑与惊骇,大叫道:“师父,为什么,它怎么可能会是在你的手中,它是魔物啊,师父.........”
林惊羽的旁边,齐昊这个龙首峰的大弟子也在尖叫:“师傅,你,你疯了吗?”
苍松道人向他看了一眼。
又看了他旁边的林惊羽一眼。
“哈哈哈,疯了?”
“是啊!”
“我早就疯了!”
“早在一百年前,也是在这个玉清殿中,当我看到万剑一,万师兄的下场之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苍松道人仰天大笑,神态似若癫狂。
“师父!”
龙首峰的弟子们齐声呐喊,统统都已经带上了哭腔。
但在与他们不同,围绕在道玄真人周围的青云门众位首座长老,身体却突然僵硬!
万剑一?!
这是一个仿佛带着梦魔般的名字,带着浓浓的阴影,压在青云门的上空。
百年来,自从道玄真人做了这青云门的掌门,已经再也没有人胆敢在他的面前提起过了,可是此刻,有人不仅把他重新提了起来,而且还是在这个大庭广众之下,在他道玄真人受伤的情况之下。
于是,一股无名之火,在他的胸膛里焚烧了起来。
扶着他的萧逸才最后感触,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师傅受创的身体忽然剧烈地抖了一下,甚至隔着那层衣裳,他也感觉的到,那突然在恩师身体里焚烧的火焰,竟是这般的炙人!
“你,你们,哈哈哈哈.........”
苍松道人神态疯狂地站在那里,他指着道玄真人,指着田不易,指着水月仙子、指着曾叔常,指着商正梁等青云首座,又指了指在人群背后,那在阴影中的三清神像,大声地道:“你们都给我凭良心的说,这个掌门之位,到底是该谁来坐,是当年的万师兄,还是他道玄?”
没有人回答。
年轻的弟子们是不知所措。
但是田不易,水月仙子,曾叔常,商正梁等青云首座,却一个个的都是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大殿之上,只有苍松道人,如同疯狂的声音仍还在回荡着。
“怎么,你们不说话了吗?”
“是不是心里有愧啊?”
“哈哈哈.......”
“是啊!是啊!其实谁心里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
“可是如今,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又是谁?”
“一百年了。”
“我已经忍了一百年,直到今日,才有机会为万师兄伸张冤屈,当年青云门下,蛮荒之行,你、你、你...........”
苍松道人一个一个点了过去,连指了田不易、曾叔常、商正梁,冷笑道:“你们这百年来,当首座当的舒服了,可还记得当年万师兄不顾一切地救我们性命?“
“可还记得当年,是谁毫无吝啬地将修道心得与我们分享,让我们道行大进?”
“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