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忘记了,如今的县城还没有扩建……所以,从白河村的堤坝走到头,到的不是县城,而是距离县城很近的东池头!
靠!
梁知突然就有些想骂娘。
他现在竟然有些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应该是高兴的吧。
那几亩荒地,就在堤坝下面。
等开春了,他想要过去也可以直接蹬着倒骑驴,从这边的堤坝,过去白河村那边了。
可他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大对劲儿……
到底是哪里被他给忽略呢?
他正绞尽脑汁的想着,那边陈宝贵已经招呼着大家散了:“……都赶紧回去洗洗涮涮,吃个早饭好好的补一觉,这几天晚上还得再辛苦辛苦!”
众人稀稀拉拉的应了几声,各自回家了。
大冬天的,已经零下的温度,冻得人脑子都是木的。
尤其是夜里头,更是冷的刺骨,穿着棉鞋棉袜子,照样还是冻的脚疼……
众人折腾了一晚上,啥也没发现,早就有些怨声载道了。
梁知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可又没有别的主意。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跟陈宝贵打了声招呼,也没有再去想堤坝的事儿,只想有时间了,得在这儿周围好好的饿熘达熘达,认认路。
回到家,大姨给他下了碗馄饨,他草草的吃了几口,就回屋炕上去睡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快要吃完饭的时候。
四点来钟,天就已经黑下来了。
大姨正在烧火做饭。
张叔跟陈峰在收拾梁知买回来的那些萝卜,打算切成萝卜条,晒干了拌咸菜吃。
“醒了梁儿?正好等会儿就能吃晚饭了,中午我那么可劲儿叫你,都没喊动你。”大姨听见开门的动静,坐在灶坑边扭头望了眼。
梁知还有些懵呢,闻言啊了声:“我睡得那么死吗?完全没有印象……”
他打水抹次了两把脸,这才觉得清醒了许多,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在灶坑旁边撅着小树枝,帮着大姨烧火。
“可不嘛!我跟你叔儿,还有小峰,我们来来去去喊了你三回,你都睡得可沉了。”大姨说道。
梁知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说起来,也起早贪黑的忙了有好长一段时间。
哪怕是最近没办法出摊,也一直没怎么得消停的感觉。
忙忙叨叨的,也不知道都忙叨了点啥。
“累了那就在家里好好的歇歇!”
大姨跟人说起在食堂听来的八卦:“……说是这两天要有大雪呢!”
下雪的话,想要出去摆摊就更难了。
梁知心中叹气,面上仍旧笑着:“那正好我就在家里躲懒了。”
今天晚上不用他出去倒班。
陈宝贵把村里的年轻小伙子分成了四批,四天一轮换。
下次到他巡夜,得是三天后了。
晚饭吃的简单,反正那些鸡检查了没什么毛病,大姨就把鸡大腿跟鸡翅根给剁下来了,挑着肉顺当的地方,跟土豆一起,炖了一锅鸡肉土豆。
剩下肉少的、不顺当的地方,就都烀了喂猫狗了。
二十来只鸡鹅……够这些猫狗吃好几天了。
唉!
一想想这个事儿,梁知就难受。
吃完晚饭,四人也都不困,就围着炉子烤花生说话。
直到另外三个人都打哈欠了,这才各自回屋。
梁知白天睡了一天,还不怎么困,关了灯躺在炕上发呆。
今晚的月亮特别亮,看着倒是一点也不像下雪的样子。
他百无聊赖的胡乱想着事情,一会儿想想老婆、一会儿想想这个想想那个。
都没注意到,外头的月亮,是啥时候消失不见的。
他只觉得突然的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冬、冬、冬!
突然传入耳中的敲击声,让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他想坐起来去摸灯绳,却发现怎么用劲儿也坐不起来。
冬、冬、冬!
感觉那忽远忽近的敲击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用力,他口中的口水,分泌的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多。
冬、冬、冬……哗啦!
就在梁知拼了命的想要坐起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鲤鱼打挺,才刚掀起来个上半身,就感觉下半身被一股重力给带下去了。
他有些无助的在漆黑的视野里瞅着,眨巴眨巴眼睛,心生茫然。
妈了巴子的,这炕咋还塌了呢?
什么豆腐渣工程!
梁知气得不行,又气又郁闷,在炕洞里头埋了好半天,才回过劲儿来,扒拉着从里头出来,到炕边摸到灯绳,把灯给打开了。
瞅着炕中间塌下去的那一大块,他脸色臭臭的。
一边骂陈德胜,一边……好像还是只能骂陈德胜。
妈了巴子的,好好的炕,都没人在上面折腾,就能睡塌了。
这以后要是娶了老婆回来,还能有好了?
梁知只要一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过于美妙。
陈峰就在对面屋,最先听见了动静过来。
只是碍着白天的事儿,有些不敢面对梁知,一时间没敢吭声。
好在是大姨跟张叔也是前后脚的就过来了。
“咋的了啊这是?我的妈呀!”
大姨刚问了一句就瞅见了梁知炕中间塌下去的那一块,他的被褥都还在里头半掩埋着呢。
“炕咋还塌了呢?”她这话是瞅着梁知问的。
梁知:……
他也想知道是因为点啥啊。
“我也不知道,睡着睡着的,突然就掉炕洞里头了。”
他感觉这辈子就没遇见过这么无语的事儿。
张叔喊了陈峰搭把手,把里头的被褥先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