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隐突然回了一句,就道:“但你说我不了解他张江陵可就不对。可以说,没人比我更了解他张江陵!”
“他张江陵会竭力让庶民不做哀哀饿殍,乃至会因此不惜让自己身败名裂,也要解民之困,以利社稷。”
“但他绝不会鼓励让官府去做令百姓聚众玩乐的事,除非是天子不肯。”
接着,何心隐就伸手道:“等等,天子!”
说着,何心隐就问胡时文:“你说,天子让遗孤们读书,会不会不仅仅是让遗孤们有读书的机会?会不会有宣传我们道学的意思?”
胡时文瞅了何心隐一眼:“你干脆说天子是我们同道之朋算了!”
“你也不怕真的因此身首异处!竟真的觉得天子会支持我们的道学,你也不想想帝师是谁!”
“所以才奇怪!”
何心隐回了一句,就又自言自语说:“到底是张江陵真的开始接纳了我们道学,还是天子影响了张江陵?可若是后者,那又是谁影响的天子?”
“管他是哪种情况,天子是明君仁主,元辅是贤臣良辅就够了!”
这时,也到京城的刘确贤因听到何心隐和胡时文的对话,而回了一句。
何心隐听后回过头来,见刘确贤戴着方巾,便笑问道:“何以见得?”
“这还用问,若不是,在下也不会进学,如今也不会能在京城里来做买卖。”
刘确贤说着就拱手道:“后生乃南直上元人,廪生刘确贤,字子景,不知二位?”
何心隐回了礼,对刘确贤说:“吾何柱乾,号夫山。”
何心隐就介绍了一下胡时文。
“原来是夫山先生!久仰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失敬!”
跟着刘确贤一起来的王长庚先向何心隐拱手行礼,且介绍了自己。
何心隐微微一笑,回了礼,问王长庚:“阁下也同这刘子景一样,乃仰慕江陵者?”
“不是!就他仰慕而已,我只有畏惧。”
王长庚说了一句。
何心隐大笑:“吾也一样!”
接着,何心隐就问着二人:“你们进京是作甚?”
刘确贤没说自己是因为九边军需大增,导致棉布价格大涨,而棉花的内需市场规模也扩大了不少,使得他很想进京来往九边买棉布,只道:“进京游玩游玩。”
王长庚也跟着配合道:“没错,不过这一趟没白来,没想到遇到了夫山先生。”
“夫山先生就是何心隐!”
“抓住他!”
不过,王长庚话刚一落,本是负责来这里维持秩序的巡城御史朱涟就大喊了一声。
于是,两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就即刻冲过来将何心隐摁在了地上。
次日,朱翊钧就从张居正这里得知了此事。
“巡城御史抓住了何心隐?”
朱翊钧因而还问了一句。
张居正诧异地瞥了朱翊钧一眼,然后道:“回陛下,是的。”
“既如此,朕要见见此人!”
朱翊钧道。
张居正听后忙道:“陛下,此人一向妖言惑众,认为君王当与百姓同欲不说,还不认五伦,主张君臣、父子、兄弟当相师、相友,简直大逆不道,陛下不当见此人。”
“这么嚣张?”
朱翊钧不由得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