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住手!”
钱杏誉急的大喊,在原地跺脚,但金吾卫的官兵根本不听他的。
一时,钱杏誉就因看见大量的粮食被金吾卫的征税官兵给强行抄了出来,且一袋袋受检且上大秤被抬走后,而痛哭了起来:“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啊!”
官兵没理会他,且因都认识字,在军队里也学过算术,所以抄家倒也抄的有条不紊。
无独有偶。
弘治朝户部尚书叶淇家。
千总陈子銮带着金吾卫官兵赶来了这里。
家主且是原南京刑部右侍郎的叶诚,此时倒是在陈子銮率金吾卫官兵来时,而主动下令自己的家奴,重新开了大门,且专门在大门处等着陈子銮。
陈子銮见此也颇为客气,对叶诚拱手说:
“叶侍郎,根据清丈结果,贵府飞洒于凤阳、东昌、淮安、扬州、镇江诸府田有三万三千余亩加上原籍本有的两万两千亩田,合计五万五千余亩,皆是你自己签字画押认了的,现在已取消优免,故贵府当缴纳这五万五千余亩的正杂诸费与逾期之费。”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没粮也没银,你们不信,可以尽情去抄。”
叶诚说着就把手背在了自己的补丁布衣后面,然后侧身让到了一边。
陈子銮见此笑了起来:“叶侍郎,你何必如此,还特地穿补丁布衣在我们面前,难道你这五万五千余亩田什么都不出不成?”
“出自然是出的,但是,谁让老夫心善呢。”
“因担心自己佃户们过不下去,读不起书,基本上都不收他们佃租,只约定好,他们谁要是丰收了,供养孩子读书和自己一家吃食而有剩余后才交上来,结果,或许因这田地所产有限,也或许是因佃户们生殖日繁,再加上老夫不善理家,以至于如今越发一贫如洗,全家虽有数万亩田,但也只够湖口而已。”
叶诚说道。
陈子銮呵呵冷笑。
他自然不信,也就还是挥手道:“抄!”
于是,他麾下的金吾卫官兵就真的抄了起来。
不多时,陈子銮麾下的一把总楼民就走来道:“报告!什么都没抄到,只抄到几筐碎布。”
“这些碎布是我从左邻右舍化来的,以作为府里上下人的衣服料子用,你们要是觉得可以,就拿去充税吧。”
叶诚得意地笑着说道。
“这哪够!”
陈子銮回了一句。
叶诚依旧得意地笑着,且说道:“那就请将军看家里什么值钱就拿去什么抵税银吧。”
“既如此,按部堂命令,把叶家所有成年男人带走!”
陈子銮吩咐了一声。
“是!”
于是,便有兵丁将叶诚押了起来。
叶诚大惊,忙挣扎着喊道:“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老夫好坏也是致仕的部堂,你们要来征税,也让你们来征了,何故要押我去大牢,我又没犯什么罪,不过是实在是没什么银子而已!”
“叶侍郎勿怪,这是海部堂的令,如果抄都抄不到钱粮,就只能拿人去由他亲自审问!”
陈子銮笑着说了一句。
海瑞这里已先收到原南京礼部尚书贾存仁一家谋反的奏报,一时面沉似水,什么都没有说。
海瑞自然是不信贾存仁敢造反的。
但他也没有质疑,因为他知道骆尚恭是不会平白安贾家一个谋反罪的,这里面定然有贾家自己不对的地方。
所以,海瑞只打算等贾存仁等被押来后再仔细审问。
没多久,贾存仁就被押了来。
海瑞也就问起贾存仁来:“贾宗伯何故造反?”
“鄙人哪敢造反,不过是你海刚峰麾下这些骄兵悍将诬告的而已!”
“他们一闯进来就杀人,把我儿子都活生生的给枭了首级,打死打伤我家人多名,和土匪流寇一样。”
贾存仁自然没承认,还倒打一耙,反告了骆尚恭等一状,说骆尚恭等是骄兵悍将,与匪寇没什么区别,然后还反问海瑞:
“海刚峰,你也是士大夫,难道就真的要为了头上的乌纱帽,纵容这群骄兵悍将肆意凌虐士绅吗?!不将他们斩杀以泄民愤士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