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这边心思刚起,马战指挥的殷长军已经行动起来,他口中呼哨道:“拨马往回冲!”
众骑士听到个个娴熟调拨战马,回身向马贼剿杀回来。
贼人们看到都是惊慌不已,没想到这伙官兵又反杀回来,避无可避只能对冲了,扫地镗一声大吼就驱马当先冲杀出来。
双方距离几十步的距离就开始驱马张弓搭箭互射起来。
双方骑兵一波攒射,弓弦响动声中,伴随着一连串的惨叫之声。
面对面地互射根本不给双方缓冲躲避的机会,饶是自己方骑射精锐也有了伤亡,一年轻哨探刚射出一箭,对面迎面射来一箭,这箭很是刁钻,年轻哨探来不及缩头躲避就被一箭射穿了脖子。
对面贼寇也不好受,一波攒射下来,四个马贼被射中。
双方对冲越来越近,殷长军急声大喝:“弃弓,博杀!”
正在陈诺错愕间,众骑士将弓箭背负身后,纷纷取出战马鞍具上的博战武器,他们大多拿的都是马枪或者是马刀,只有殷长军从马镫孔鞘中取出竖立的长兵器——马槊。
陈诺看到一马贼直直向他迎面冲了,看他身形高大,满脸虬髯,一副凶悍之相,尤其是双眼暴戾只是死死盯着陈诺,看样子向陈诺而来。
陈诺双眼不由得一眯,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险。陈诺也跟着有模有样地将悬挂在鞍具上的马刀缓缓地抽了出来,刀身流畅,呈现一种带弧度的弯刀形,流露着森冷的气息。
这柄马刀约一米多长,刀身以精铁打造,刀刃不宽,整体重量较为轻灵,专用于马上挥舞劈砍。
看到要这个年轻官兵小将调转战马抽出了马刀,是要与自己马上博战,扫地镗大喜,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居然不知死活地要与自己马上对冲博战,正中了他的下怀。
心中这样想着,扫地镗将鞍具上的长枪稳稳地夹在了右臂腋下。
一手腋下持枪,一手抓马缰,正规的骑枪冲锋姿势,扫地镗喝一声,驱动着胯下战马急冲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残忍。
看着对面马贼明显比自己手中武器长了一大截的长枪,陈诺手握着马刀,避无可避。
这是陈诺第一次骑兵对冲,生死博战,因为紧张,他只感到身体忽冷忽热的,浑身上下的血液由下而上地灌注到自己的脑门上。
此时的男儿郎,血已沸,眼已红,肾上腺素的迸发,这是属于男人的浪漫……
“杀!”
血腥而又压抑的情绪随着这咆哮爆发了出来,陈诺抽搐着脸皮,举着马刀向对面的清兵对冲了过去。
双方距离不到三十步,几个呼吸间就可贴面。
扫地镗一手持缰,保持高速奔驰下马上身体的平衡,另一手凶狠凌厉的长枪准确地向陈诺的胸膛扎来,经验十分老到。
长枪急速扎来,带着破空声,在陈诺瞳孔中越放越大,对面扫地镗狞笑着,他似乎都能看见陈诺的身板被长枪前后戳了两个透明窟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陈诺在长枪戳来的那一刹那,他脚下马刺狠狠地扎在了胯下战马的肚上,战马吃痛,急速地向前蹿出小半步,长枪侧着陈诺身体划了出去,激起身上甲叶铮铮火花儿。
陈诺的马刀随枪而进,斜斜着向扫地镗粗大的脖颈上砍去,扫地镗心中一寒,博战经验丰富的他也知长枪最防用老,一枪不中他就果断弃枪,欲拔出腰刀,可惜已经晚了。
别看双方这么多动作,其实就是在这一瞬间完成的。
两马高速对冲,仿若两辆疾驰而过的汽车,二人照面就在那一瞬间,同样的,骑兵对冲也是如此,高速冲撞下,杀伤敌人就在这一瞬,真正的生死仅在一刻就能分出胜负,根本没有那么多花里呼哨。
马刀借着高速马力狠狠地劈在了扫地镗的脖颈上,他的半拉脖子就被砍断,猩红的鲜血喷溅了出来,陈诺感到一股腥臭的气味传来,他身上也溅满一身鲜血。
战马急速奔驰,错身而过好几步,依着惯性,扫地镗的身体这才摇摇晃晃地从马上滚落下来,他还保持着原来持枪狞笑着的面孔,眼神却是万分惊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