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想这么久吗?顾绯桐心想。其实在她心里之外的时间并没有过得那么长,她真有些不自在,站起身来,走到墨临渊身旁的书架上,佯装看些什么。
而目光却落到了书架之外的地方。顾绯桐这才发现书房里摆着两只箱子,体型倒是不大,但看上去沉甸甸的,不知装了什么。
再仔细一看,那上头烫印的花纹是烛光下都能看清的东帝图腾,这是只有皇室宗亲才能用的纹样。
顾绯桐突然想起那封描了俗气艳红玫瑰的请柬,段熙娆?
“唔?”一只雪胎梅骨的手拉住了顾绯桐的手,不同于檀银的强硬,而是用一种极其温柔的方式轻轻地握住,打断了她的思绪。
墨临渊此刻就坐在她身侧的蟠螭纹圈椅上,左手托着她的手背,右手在她的掌心写字。
临渊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指尖裹挟着一点暖意,在绯桐手心描绘的每一笔都引起点点酥麻,像是雪白的奶猫在她手上滚来滚去。
珠玉在侧,顾绯桐看着墨临渊倾下的面容,烛火映入他深邃的眼瞳中,仿佛漆潭中绽出的点点艳花。红泪欲泣,不忍辞君,便化作眼角朱钿相伴。
他宛若玉瓷的脸颊略显清减,耳边柔顺的青丝藏住了三分风情,残余七分被凤眼尾勾住,室中昏影飞掠一番,这魅色就溺在红泪中就愈演愈烈。
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是了,自古谪仙留不住,强求人间绝色也是好的。
“不知微臣和陛下的心意是否相通?”墨临渊写完字,仍托着顾绯桐的手。
“……”顾绯桐只觉得手掌发烫,完全没想过墨临渊具体写了个什么字,“你再写一遍罢。”
“好。”墨临渊没有多言,一口应承下来。那种好似猫挠的酥麻感又重现在了顾绯桐手心,只是这次有些不同,墨临渊好像是怕她又猜不成,指尖的力道加了几分。
这回绯桐更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手指,温润的触感沿着手腕一路蜿蜒,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去。
那字比划并不复杂,没等墨临渊写完,顾绯桐就赶忙合上了手心,背在身后。
“孤已经知道,你写了什么。”手上还残余着他的温度,绯桐用另一只手握住腕子,似是要掩盖这种暖意。
“如何?”
“和我想的一样。”顾绯桐朝浣花笺使了个眼色,但临渊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不过……说好的在纸上写呢?”
“说来惭愧,微臣这几日有些劳累,记性不好,提笔即忘。刚念起这字,就匆忙向您告知,还请陛下恕罪。”墨临渊一副纯良无辜的模样,丝毫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
“罢了。”这事似乎的确没什么不妥的,顾绯桐觉得自己也是大惊小怪,“说起来,来你这的路上,我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