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卿神色一滞,恼羞成怒,放下袖子抬脚便踢:“找死!”
薛振锷怪叫一声纵身飞退,摆了个架势惊奇道:“断子绝孙脚,莫非真是及时雨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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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锷!你还说!”
薛振锷笑嘻嘻收了架势,凑将过来低声道:“这才对嘛,细声细气的可不是你。”
殷素卿哼哼两声,兀自气恼。
薛振锷又道:“我喜的是爽利的殷素卿,又不是谁家的大家闺秀,你这般扭捏,自己别扭,我瞧着也别扭。”他悄然拉过一双柔荑,温言道:“那日可是寒毒发作了?”
薛振锷一番言辞,让殷素卿放下先前的患得患失,偏最后一嘴,又引得其想起当日于师姐妹面前的窘迫。当即小嘴一瘪,忿忿轻砸了薛振锷两下:“你还说,都怪你!”
薛振锷有些傻眼,心中暗忖,怎地古今女子都这般不讲道理?他甚地都不知,怎么就怪他了?
这等时候,追根问底显是下下之选,他便安抚道:“好好好,都怪我。你我寻个地方坐着说会子话可好?”
“嗯。”
殷素卿应了一声,薛振锷便拉着其到那巨石旁,待二人落座,殷素卿这才恍然,双手竟被一直拉着。
粉面羞红,惊呼一声,殷素卿险些滚落下去。薛振锷赶忙将其拉住,殷素卿稳住身形,顿时将一双柔荑抽出。
她红着一张脸,羞恼道:“你……你怎地拉我手……若要让人看见如何是好?”
薛振锷却打蛇随棍上,道:“那便不让人看见便好。”
殷素卿嚅嚅半晌,只顾着羞涩,却是说不出话来。
薛振锷欣赏了半晌,这才不再逗弄,说起了正事:“家中之事,可有法子了?”
殷素卿脸色逐渐恢复,言说道:“我停了暖馨丹,盘算着不过旬月光景,必引得寒毒发作。此事奏明父皇,这婚事自然便能拖沓下来。那魏国公三子早已成年,如何等得?只消拖上一年半载,此事自然无疾而终。”
这倒是个法子,只是苦了殷素卿。薛振锷关切道:“寒毒发作一番,便要了你半条命,只怕太过凶险。”
殷素卿却道:“我这一载也不是白过,以如今修行,便是不服暖馨丹,那寒毒也能扛过,你且安心便是。”
薛振锷哪里肯安心?他问道:“指婚的旨意可下了?”
殷素卿摇摇头:“皇室宗女,万般不自由,指婚之事只是母后之意,倒是不曾说动父皇。”
薛振锷松了口气,说道:“如此,我修书一封与家父,请家父上书求赐婚。”
“啊?”殷素卿颇为感动,却关切道:“令尊官居三品,进一步便可居庙堂,如此作为,岂非自绝前程?”
“呵,”薛振锷笑道:“哪里来的前程?你父皇杂病缠身,几个兄弟已呈夺嫡之相,家父为你父皇之刀,前次盐道,今次江西,也不知斩了你哪几位兄长的手足。
说大逆不道的,若来日你父皇殡天,新皇登基,只怕头一个要杀的便是我父。是以,你我婚事,我父若知进退,断无不准之理。”
“原来如此。”殷素卿先是松了口气,跟着又好似想到了甚地,欲言又止。
薛振锷笑道:“方才所言,也是与你盟定之后才想的,你莫要多心。”
殷素卿迅速转头,盯着薛振锷道:“你怎地疑我?我方才不过是想起前朝玄武门旧事,有些感怀罢了。”
眼见殷素卿真急了,薛振锷赶忙又拉住其双手:“是我说错了话,莫要急躁。”
羞意盖过恼怒,殷素卿顿时成了鹌鹑,说不出话来。
薛振锷拉着其手说了会子体己话,转而才道:“昨日闹出些事端,掌门真人下了法旨,命我入后山面壁。”
殷素卿却颔首道:“师父早间便告知了,否则我今日也不会这般急切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