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贵妃笑容淡下来,冷冷望着她:“太妃为何笃定是我干的?这些年在后宫里头,你我相安无事,我为何会对你和谦王出手?又或者,太妃心里明白,姜厉在外头都做了些什么?”
姜太妃像被人扼住了喉咙,瞬间懵在原地。
“太妃和谦王的性命,全在姜厉一念之间,太妃好生想想,你那哥哥到底去了哪里,若下次我再出手,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收场了。”
顾贵妃说罢,冷声吩咐左右:“太妃魔怔了,连同谦王一块儿,先送回慈宁宫去吧,”
说罢,带着人浩浩荡荡往勤政殿走去。
……
“谦王这么容易就被贵妃给废了?姜厉忙活那么久,失了谦王,他又能做什么?”落雨跟在仪仗后头,低声询问云初。
“虽说在扬州推断出姜厉以后,楚沄就已经开始着手布置,可……姜厉对谦王的态度,也太古怪了一些。太妃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个知情的。实在想不明白,姜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云初亦是面有疑惑。
落雨左思右想没有头绪,抬头看天,发现已是午时,她指了指太阳:“贵妃娘娘这会儿带人去勤政殿,岂不是打搅了官家的好事?”
云初抿唇不语,眼神却担忧地望着勤政殿的方向。
楚沄一早便进了宫,按说若是见到官家,将姜厉、康王和赵灵之事悉数告知,官家理应不会再召赵灵才对。
可她方才和落雨从假山处出来以后,就再也没见到赵灵的影子。
十有**是在勤政殿里。
这一上午的时间,楚沄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
勤政殿外面,楚沄挺直了背脊候在门口,听着里面隐约传出来的女人细碎的叫声,眉头紧皱,周身散发着阵阵寒意,令门口候着的太监们个个噤若寒蝉。
昨天下午从长公主府出来,他就进宫使人通禀,父皇却一直呆在后宫里,避而不见。
今天一早进宫,父皇更是以要紧事为由,连玉明殿的宴席,都只是匆匆露了个脸,便离去了。
直到此刻,他都没机会跟父皇面对面单独陈情。
无奈之下,这会儿只有候在勤政殿外头,以期能够见上一面。
“殿下……里面一时半会儿完不了,这里日头太大,不如您先去偏殿里休息一会儿,等时候到了,奴才再喊您过来?”莲公公小心上前劝道。
楚沄冷冷看他一眼,没有作声。
莲公公心里忐忑,若待会儿让官家知道,亲儿子在门外听壁角,他们这帮守门的,项上人头恐怕就保不住了。
他正欲上前再劝,却见不远处,开国伯府那两个新晋的周美人,手拉着手,鬓发和衣衫都凌乱地散开,气喘吁吁地往这里跑来。
周家姐妹远远便看见勤政殿前头立了个人,相视一眼,暗道不好。
可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有硬着头皮往台阶上跑去。
“快!快!快!”周雅静焦急忙慌地高喊:“赵灵图谋不轨,快去提醒官家!”
话音刚落,只听见“啊!”的一声,勤政殿里传出皇帝的痛呼声!
楚沄离得最近,箭步冲上去,踹开殿门,闯了进去。
赵灵赤果着身子,双目血红一片,两臂伸开,双手成爪,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她身上暴出磅礴的杀意,腾地跳跃而起,像野兽般,朝满身是血的皇帝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