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越走越远,渐渐听不到道士的声音了,无聊地踢了一脚小石子,嘟囔道,“谁会信你,骗子。”
第二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样的情节,道士摇着他的狐狸尾巴,笑眯眯道,“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三月这次干脆不理他,直接无视,道士却又死皮赖脸地追上去,“小姑娘,你听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有大劫将至,你听我的话,就算不吃药,也把这个符咒拿回家辟邪,至少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会进去。”
不干净的东西,这不是推销,是诅咒了吧,三月停下脚步,面色阴沉,额边青筋暴起,可是道士却没看见。。
道士见她停了,以为她终于肯听进自己的话了,忙从怀中的破口袋里掏出一沓黄色的符咒,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写的密密麻麻的咒文,跟鬼画符似的。
他呸地一声往手上吐口吐沫,开始数,“一,二,三,四,五……小姑娘啊,拿好这五张符咒,贴到家里的墙上,关键时刻,能保……”
话还没说完,“噗——”一口鲜血喷出,道士被三月一拳揍得老高,飞了出去,“嘭——”得坠落在自己的摊子上,把自己的摊子撞塌了,瓶瓶罐罐也摔了个稀巴烂。
他瘫倒在桌布上,颤颤巍巍举起一只手,“我……还……没……说……完……”
三月已经气势汹汹地走了。
第三天……
道士一手拄着拐杖,同边的脚上打了个厚厚的石膏,一手在胸前挂着一个简陋的悬臂带,那是用衣服做成的,分明就是两个袖子系在一起,套在了脖子上。
一看见三月,他就上来哭诉,说自己如何如何凄惨,如何如何没有钱为骨折的手臂打石膏,有的钱只能给他的腿打一条,还说三月如何如何不懂事,他分明是为了她好……
三月分明觉得自己没有下那么重得手,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伤,突然觉得这个破道士是不是假装生病碰瓷的,于是,又一次逃跑了。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整整七天,每天道士都在原地出现,每次都是苦口婆心地劝说三月要买符咒要么就是买灵药。三月最终忍无可忍,花了五十块钱从道士那里拿了五张符咒,就当是图个清静,摆脱这死骗子的骚扰。
道士看着三月离去的背影,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打开扇子,晃啊晃,哼着小曲,拐杖一丢,把手上脚上的东西一拆,活蹦乱跳,又是一条好汉。
三月在半路上,看着手中的符咒,越看越觉得不吉利,这邪门东西,来路不明,还是扔了吧。
可是她不知道,在她把符咒扔到垃圾桶,一身轻松地离开后,几只黑色的阴影,如游龙一般从她身后的影子上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