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在玩四个野男人,还收集羁绊呢!
用林菀原汁原味的性格和他对峙,烈度正好。
她撑起身体,因为太过虚弱,身体晃了晃,魏徵伸出手去扶着她的胳膊,让她坐稳。
四处看了看,在昏暗的房间中准确地找到了一个案几,于是他起身取过来,放到她手边给她靠着。
“对不住了,因为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和你说,所以不想惊动他人。”魏徵温声说道。
林菀斜靠在案几上,只是几个小动作,额上已经有了汗水。
即使在这样的灯光下,她的肌肤也透露出苍白,因为经脉处传来的疼痛,她不由握紧了拳,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没了和魏徵说话的力气。
忽然有只温热的手覆盖上她的手腕,她心里一惊,眼中闪过冷芒,灵力如蛇信窜出。
然而经脉受损有如枯木,干燥粗糙,方一动用灵力便疼得闷哼一声,不消说被魏徵轻松地闪了过去。
他修长的手指卡住了她腕上的脉搏,林菀只觉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她浑身一颤,手腕颓然垂下。
只听他笑语道:“我只是想帮师姐一把罢了,何必如此激动?就算师姐身体健康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够伤到我,更何况是现在。我奉劝师姐一句,最好不要乱动,邪君的灵可不是那么好消化的,就算他已经留手,如果你不好好温补调养的话,这一身的修为也可能会被废掉。”
威胁?
该死的魏徵!
林菀暗怒,却垂下了眼睛,强行收起灵力,任由他温润醇厚的灵力流淌过她的经络,缓缓修补着破损之处。
魏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边控制着自己的灵力运转,边叹道:“师姐这份心性,实在难得,也难怪能使出那样破釜沉舟、火中取栗的招数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能屈能伸,更何况她是这样内抱不群的人,凡不群者,必骄傲。
林菀闭目调息,不置可否。
“看师姐的样子,恐怕卿玲宗已经在你手中了吧?”魏徵含笑道。
若非如此,她怎会对醒来以后周围空无一人的景象没有丝毫疑问?
这个少女一步步谋划,之所以如今能够处惊不变,皆因她对局面的掌控。
对于这份心机谋划,他是由衷佩服的。
“现在想来,师姐接纳陈佑进卿玲宗也不是偶然了?可是就连魔教都是最近才试探出陈佑的位置的,为何你却如同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一般?”
林菀终于开口了,却是不答反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出陈佑就是邪君转世的?”
“从陈佑的修为开始暴增的时候起。”她不正面回答,魏徵也不着恼,只笑答道,“我们一直在跟踪魔教的踪迹,发现他们在东南地区活动愈发频繁以后,已经猜测他就在这片区域了,只是怎么也无法锁定是谁。然而陈佑的修为上涨的实在是太过离奇,几乎每一次跟随我们出去之后,他的天赋都会上涨……”
他摇了摇头,道,“他的天资我原也是注意过的,本就是年龄太大、身体素质不好,更何况他那样的在鹤武门里也不算特殊,若没有极罕见的机遇,怎会如此?”
“所以你就猜到,魔教那些看起来没有任何收益、只是为了给正道捣乱的活动,其实都是在用他的魂魄试探出他的位置,并试图让魂魄归位?”
“正是如此。”魏徵缓缓收功,放开了她的手腕。
于是林菀抬起眼眸,与他在黑夜中对视,静默中,有一种莫名的张力在蔓延,两人的眼神仿佛都蕴着针刺,饱含着试探。
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任由这刺人的寒意蔓延半晌,她素手轻抬,拢了拢衣襟,凉凉地问道:“那么,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帮助魔教了呢?不要说你一开始就参与其中了,在我们崇阳初见的时候,你应当只是单纯地在追踪魔教行迹而已。”
魏徵倏地变色,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晌,英俊而浑身正气的少年忽的轻声笑了出来。
“你这个人啊……真的是。”
他的语气于平淡中逐渐弥漫出剑芒般的杀意。
“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