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愤怒的翎羽,林菀揉了揉眼睛,身体晃了晃,感觉精神像是松弛的橡胶,困得五马分尸。
“这是贫困弟子录取计划。”林菀又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纠正道。
“都一样。”翎羽大概是被连续数日的彻夜讨论逼得快疯了,神经质地笑了数声,好好一个冰美人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死盯着她,狞笑道,“我要你为你那想一出是一出还把别人随意卷入的可恶性格好好地负起责任来,最好能趁此机会让你知道何为自律自省自厌自弃!!”
“不可能的。”林菀倒了下去,跟一只猫一样蜷在炕上,困倦让她睁不开眼睛,闭着眼随便摸啊摸的摸出一条柔顺冰凉的丝质毯子来盖上,口中还十分冷静理智有条理地回道,“我一直比你要自律自省,至于自厌自弃,更是一直有做到比任何人强的地步,倒是翎羽师姐,我认为你缺少一点冷静。”
如果光听她的声音,估计任何人都会以为她此时在礼节端正地正襟危坐,兴许手里还要优雅地拿着个茶杯什么的。
翎羽整个人都被气得颤抖,忍无可忍,再顾不上形象地跑过来就是拽她的被子:“你给我起来!”
“不可能。”林菀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死死裹住被子,不动如山。
“这是我的屋子!!”翎羽怒极。
“是我给你的银子。”
“我是你师姐!”
“哦。”翻身,盖耳朵。
“温、婷、茹”
就在怒得发狂的翎羽要把整个被子都撕开,而困倦的林菀整个人都要睡过去的时候,门外弟子咚咚咚地敲响了门,声音颇为急切。
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翎羽师姐,鹤武门派人送来了请帖,共商讨魔大事!!”
那名弟子充满狂喜地说道。
这简直是太及时了!
这数月来卿玲宗过得着实不好,说是由天到地也不为过,之前有多么炙手可热现在就有多么冷暖自知,但鹤武门这一请帖,却是救命的稻草!这相当于是当着天下门派说,他们卿玲宗的立场是清白正确的!只是不知鹤武门究竟为何会如此相帮指不定他们人好呢!这名弟子乐观地想。
屋里一静。
翎羽神色瞬间变得冷静,方才那些狂躁暴怒仿佛都不曾出现过一般,而林菀也已睁开眼睛,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再不见困顿疲乏的神色只是她依然没放开丝被。
“我知道了。”
翎羽不知是对着门外弟子还是对着温婷茹如是说道,目光转了过来,携着锋芒。她俯下身,甩开鞋子,单膝跪在炕上,望进温婷茹的双眸,笑,轻声细语。
“你竟然打得是这个主意,难怪……”
她的手由上而下轻轻拂过温婷茹略带凌乱的头发,对上那双安宁的双眸,笑得冰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只是我的好师妹,你这一去,还回的来吗?”
她竟然和鹤武门做交易,可地位极端不对等的情况下的交易,代价往往是……命!
难怪掌门既未处罚温婷茹,也未对她的揽权置喙。
对一个将死之人,惩罚与防备又有何必要呢?
翎羽的眼神带着一点怒意,在那双冷静而又讥诮的双眸之中,就像是一点火光。
“这就是你说的跟我走吧?跟你走一条死路?这就是你所谓的解脱?!”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愤怒的语气下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伤心。
“你在生什么气。”林菀歪了下头,语气淡淡,“只是我一个人的死路而已,没了我,你有了我们这数月来做的事情作为功绩,以后当掌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卿玲宗也借此得到了宽恕,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