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碗道:“我们已被关在屋里数日,早就烦闷了,今日难得有动静,若不出去看看透一口气,反不利于养病。”
莫非谢瑾特意来此,就是为了来阻止她们出去?
那她偏要去看一看了。
“不过是车马人,皆是你见惯了的,这又算得上什么热闹呢。”谢瑾摇摇头,好笑道。
“总比待在屋内要好。”
“这样”
本以为他不会轻易退却,熟料他却露出笑容,清澈的眸中似是闪过满足,而后朝她伸出手去,微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林菀一怔,目光在他的手和脸上来回,透露出些许困惑。
“你还去不去了?”谢瑾似是没有察觉到,笑吟吟地道,“再不出去,我便要走了,到时候我在门口放两个侍卫看着,你就休想出去了。”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这个温和矜贵、叫人如沐春风的少年才会显现出奸相爱子、红袍官员应有的腹黑来。
***
林碗被谢瑾牵着慢慢走,目光在那些马车间扫过,看到人们在不停地把东西从马车上卸货。果然在人这么多的情况下,那些东西不会跟着他们直接过来。是另有别的车马运送么?
可附近又有哪里能藏东西?
这些马车又为何如此之沉光是此行必需品,真的需要这么多么?
“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了么?”谢瑾微笑着询问道,态度柔和,声音清越,若非林菀知道这张完美的面皮下的真面目,恐怕真要被他骗了。
林碗颔首,道:“确实很热闹。”
被她答非所问了,谢瑾却笑得更加愉快了。
这二人的组合实在太过奇特,如今林碗已不被视作一个挂件孩童吉祥物,而是被人看重的国师,在她身侧的玉面郎君更是天下皆知的小谢大人,他们二人在这里行走,无论是术士还是官员,全都朝他们投去怪异的目光。
林相师究竟说了什么,能让那位年少老成的小谢大人笑得如此欢快?
要说他究竟在笑什么,林菀本人才是最想知道的。
他笑得让她不舒服。
“大人为何而笑?”
“自然是因为欣喜。”谢瑾从容答道。
这人莫非报复心颇重?她才答非所问,他就装傻以对,竟是分毫不让的。
林碗眉头微皱,嘲道:“莫非大人因见小民而欣喜?”
谢瑾含笑看了她一眼:“那自然也是有的。”
回答得滴水不漏。
她就有些不耐了,不大想再和他无意义地对话下去。
“你别生气。”他笑着拉住她,眼中蓄着一抹清亮的笑意,轻轻地说道,“只是我搞清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
“无关紧要的事情?”林菀不解,视线扫过不远处的马车,莫非自己遗漏了什么事情不成?
“嗯。”谢瑾颔首。
他只是知道了,有些人变来变去,从骨子里终究还是那个人,而已。
这让他从心里觉得欣喜。
他想了想,又忍不住笑道:“想通了以后,又觉得很是要紧了。”
见他眼睛里都要溢出笑来的样子,林菀摇了摇头,觉得这个人真是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