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普通守卫了,就算是守城大将都不敢说话,飞快派亲兵去通知崔文璟。
城内忽地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有马蹄声从内而外,隐约听见有人惶急的声音:“小姐,不能……”
策马驰骋在雪夜,赵长河转头回望,心中居然有了点小小的不舍。
夜间沿途路过一些城市,全都关着城门。夜里关门本来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城墙上警惕的兵马,以及左右高高的瞭望塔。
最能体现人心威望的是,这一句“赵长河”竟然说不出口,守卫们嗫嚅了半天,说出来的竟是:“赵王……”
赵长河勒马挥鞭:“我能进城么?”
你他妈堂堂王爷,懂的人眼中都知道的新朝最高权力者,雪夜孤身,策马千里,直抵清河……这是疯了吗?我们上头没吩咐过该怎么办啊!
守卫们面面相觑,大雪天的竟有冷汗泛出额头。
“我要让你们转达雪枭的是,去找个女人吧,破了处可能会阳刚一点,别一天天的琢磨这些盯着别人臀缝的事了。”
“吁!”骏马长嘶,声踏青石,少女跨着她的白色黑牡丹,如一阵旋风,在雪中席卷出城。
赵长河见周边兵荒马乱的样子,哈哈一笑,提气纵声:“赵长河来履婚约,求娶崔家小姐元央!”
路上要低调遮掩身份,可到了这里就没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了,一个普通的使者会遭遇更多不必要的刁难和麻烦,甚至可能门都进不去。真打起来照样泄露,属于没事找事,还不如摆开车马。
崔家是真做好了战备的,这局面已经可以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了,理论上说,自己这已经不是去婚约对象家里探亲谈事了,这是在入虎穴。
不能拖了……崔家并不是崔文璟一个人说怎样就怎样,他不可能忽视庞大的家族族人共有意见,形势是会推着人走的,谁都不例外。
乌骓踏着厚厚的积雪,风尘仆仆地直抵清河之外。
好歹白天并未封城,还是有民众入城的,赵长河策马到了门边,一群守卫拦在面前:“下马!路引!呃……伱……”
于是早在即将抵达的时候,赵长河就抹去了伪装。
实际上会做这种破坏和谈举措的,听雪楼的动机反而靠后,王杨李各家才是第一嫌疑,以及……崔家自己。就算是听雪楼,那也是他们请的。
小男女在大雪之中对视良久,忽地心有灵犀一般同时一笑,齐声开口:
“我等你这句话两年了。”
她长高了……笔直的长腿夹在马腹,腰背挺直,脸上的婴儿肥已经隐隐消退,没有那么圆了。
他口称听雪楼,“带句话给雪枭”,那是说给别人听的,让别人以为自己认定了听雪楼。
继而在城门处勒马立定,静静地看着来访的男人。
还是没有人回答。
这是战时标准……他们望北的方向是京师,防备的是谁?
赵长河没有入城,策马绕城而过,心中越发沉重。
守卫们看着那张刀疤脸,齐刷刷持矛后退:“赵……”
说完再度一笑,都笑出声来。
城中传来崔文璟的传音:“既议婚约,进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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