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哥儿呢?”沈祐笑着过来,伸手搂住冯少君。
冯少君轻声笑答:“旭哥儿今日跑了一天,玩得累了,被外祖母带着去睡了。”
沈祐由衷地说道:“外祖母一来,我心里踏实多了。”
冯少君有孕在身,孕吐反应又重。有许氏坐镇照料,一切仅仅有条。冯少君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心养胎就行了。
冯少君将头靠在沈祐的胸膛,轻声叹道:“这些年,外祖母辛苦将我养大。我成亲后,没能好好孝敬她老人家,还连累得她从京城到边城来,整日为我操心忙碌。”
冯少君自己没察觉,怀了这一胎后,她变得格外多愁善感。许氏来的那一日,冯少君大哭一场。吉祥出嫁,冯少君又哭了一场。
沈祐笑着哄道:“等你生了肚中孩子,外祖母就能踏实安心了。以后,我们一起好好孝敬外祖母便是。”
冯少君这才转忧为喜:“嗯,我好好养胎,比什么都让外祖母高兴。”
沈祐伸手摸了摸冯少君尚且平坦的小腹:“今日感觉怎么样?孩子有没有闹腾你?”
话刚说完,冯少君就觉胃中翻腾难受,以手掩住嘴。
沈祐一惊,飞速地拿了痰盂来,一边为冯少君轻抚后背。眼睁睁地看着冯少君将吃了一天的食物都吐了个干净。
这等时候,就不说什么仪容姿态了,大概是冯少君此生最狼狈的时候。
吐完后,冯少君花容失色面色苍白。
沈祐拿了温热的毛巾,为她擦拭嘴角,再端来温热的水,亲自伺候她喝了半杯。冯少君这才慢慢缓过劲来,苦笑道:“白日好好的,我还以为,今天不必遭这份罪了。没曾想,撑了大半日,还是没躲过。”
怀旭哥儿的时候,可真没遭这份罪啊!
沈祐听得心疼又愧疚,将冯少君抱起,轻轻地放到床榻上,为她盖好被褥:“你别乱动了,躺在榻上好好歇着。”
冯少君确实有些疲累。今天热闹了大半日,她一直陪着众人说话,现在吐了一回,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的头靠在松软的枕头上,很快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有了动静。
门被轻轻推开,不知是谁进来,在沈祐耳边低语数句。冯少君意识迷糊中,隐约听到了京城和邱家几个字。
蓦然就清醒了。
冯少君睁开眼,看向沈祐:“出什么事了?”
报信之人已经退了出去。沈祐手中多了一封信,他没有拆信,神色复杂。半晌,才低声道:“少君,邱家令人送了丧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