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当日逼他将沈祐打发离京。
今日,他也让赵王尝一尝对自己儿子动手是怎么滋味。
他再也见不到沈祐。赵王是亲手将朱时送上了黄泉路。虎毒不食子,亲手杀了儿子的恶果,就让赵王慢慢品尝吧!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朱昀在外求见。
庆安帝收敛心绪,略一点头。
朱昀进来后,像往常一样拱手见礼。父子两个很有默契,皇陵里那一日发生的事,回京城后再也没提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朱昀先禀报了一些政事,庆安帝一一听过,和朱昀商议了对策。政事说完后,庆安帝又随口道:“你三叔去了藩地后,就病倒了,神智昏迷不清。你代朕派两个太医前去瞧瞧,再带些补品,赏给赵王。让他安心养身体。”
朱昀做了数年太子,羽翼早成,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赵王病症加重日渐疯癫的事,朱昀也得了消息。
“是,儿臣这就去办。”朱昀拱手应下。
“此事不急,”庆安帝说道:“生病不是一两日就能好的。得了空闲再派人去就是了。这里的奏折,你且先批阅一遍。”
批阅奏折,学习如何处理政事,是朱昀的日常。朱昀应声后,庆安帝顺理成章地将一堆繁琐政务抛给儿子,自己慢悠悠迈步出去了。
朱昀羡慕地看一眼父皇的背影,认命地批阅奏折。
他的右手落下了病根,外表如常,也能勉强握笔,就是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这些年,朱昀一直苦练左手提笔写字。几年下来,颇有所成。如今,他以左手提笔落墨,笔迹工整美观。
庆安帝出了太和殿,便去了椒房殿。
袁皇后正和红玉闲话,听闻庆安帝来了,笑着迎了出来:“天还没黑,今日怎么早早就回来了?”
庆安帝随口笑道:“有太子批阅奏折,朕得了清闲,来陪你说话。”
袁皇后忍不住嗔了庆安帝一句:“将政事都扔给儿子,你倒是得了空闲。”
庆安帝浓眉一挑,笑着说道:“他是太子,日后要继承大齐江山社稷,自然要好生磨炼。万一朕有个意外撒手走了,也不至于朝堂动荡。”
袁皇后不乐意听这些,瞪了一眼过去:“怎么老说这等没影子的丧气话,我可不爱听。”
庆安帝叹了口气,声音沉了下来:“朱时当日派刺客行刺,其实只差一线就成功了。现在想来,我也有些后怕。”
庆安帝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地处置了这一桩刺杀。赵王世子死了,赵王府一行人去了藩地,一切处置妥当。
亲侄儿都想置自己于死地。这总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袁皇后心疼丈夫,伸手握住庆安帝的手,轻声道:“一切都过去了,别再想这些了。我让御膳房做些你爱吃的菜,今晚陪你小酌几杯。”
袁皇后也是四十多岁将近五旬的人了,不再年轻,眼角有了皱纹。眼睛却清澈一如少女时。
庆安帝看着爱妻,心中阴霾尽去,笑着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