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儿声声,踏过青石板,颠簸间响起阵阵银铃声,那是赵无疆手腕上的一串红绳银铃发出的轻响。
银铃是武媚娘在天穹见证下,赠与赵无疆的,这是她历经少女年少之物。
赵无疆翻身下马,停泊尚书省门口,眼尖小吏上前,替赵无疆找好停马位。
他一袭如墨长衫沉稳大气,星眉朗目间皆蕴朝气,跨过门栏,行至中堂。
见到忙碌的众人,他满意点了点头,虽然他是主事,但更像一个甩手掌柜,手下人去做,自己负责监督。
他环视四周,比赛场地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但参赛人员还未到。
“大唐的那三个俊杰呢?怎么人还不到?”赵无疆皱眉。
张为民作为礼部员外郎,本身就在尚书省,按理说不过几道红墙之间的距离,怎么还没见到影子?
礼部小吏慌忙说道:“启禀赵大人,其余两位不知,张大人好像家中有事,方才急冲冲赶往家中...”
赶往家中......赵无疆心中微动,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
长安城,朱雀大街。
朱雀属火,意图焚尽天下污秽。
东侧,平康坊,西突厥使团起身。
为首一人,标志唐人面容,身材挺拔,神色冷漠如霜,正是阿史那李。
身后跟着众多高鼻深目,肤色茭白的西突厥人。
西突厥使团皆穿笼罩着黑纱的长袍,连阿史那李也是如此,但人群最后一人,是一面容俊朗,肤色白皙的青年,他身穿素雅唐装,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
尽管此人是突厥面容,但唐装穿在其身,丝毫没有违和,反而更添一分朗逸和书生气。
他就是要与张为民对战的,西突厥一方的阿史那贺卡。
鸿胪寺卿护送着使团众人向着尚书省行去。
阿史那李面目看似狰狞,其实那是他脸上那狭长的刀疤所致,他一直在笑...他目光眺望尚书省,心中思绪翻飞。
三省六部九卿,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也会踏入其中......他心中悠悠然,胸有成竹,一切他都安排妥当了。
......
城西,一占地不大府邸,门楣新帖,匾额镌刻“张府”。
这是张为民在城西购置的小小府邸,他把父母也接到了长安,好日日尽孝道。
今日上午,他接到母亲在城中购置菜物,却被人不小心驱车撞伤的消息,他匆匆从尚书省回到府中,母亲正躺在床榻上,手挽着白布纱巾,其中是隐隐透出的殷红血迹。
不过,此刻的张为民正在酣睡,其母亦是如此。
侧躺在床榻上的张为民神色安详,呼吸平稳,显然没有性命之忧。
他的身旁站着两个蒙面人,目光阴冷,看架势是在看守张为民,以防他醒来。
“你说,等下尚书省的人会不会找来?”
“有可能,要不带走?”
“好....”
“可惜,不能杀,也不知道那个西突厥人阿史那李抽什么风,要让我们保证这小子安然无恙。”
“西突厥人都这样,又当又立...”
“......”
两人架起张为民,纵身跃起,脚尖轻点房梁瓦砾,消失在这一片片廉价的屋舍群。
与此同时,城东苏定方府邸也迎来了一批来路不明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