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询欺负了他,还险些让他一命归西,这份仇他不可能不报!
所以,在看到郑询的第一眼起,沈敬就在心里打好了算盘。
泡水池,只是他向郑询报仇的第一步。
无视郑询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沈敬慢悠悠地回到座位坐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地念起论语。
在这个世上,科举是最为光明的道路。
他既然回到了学塾,就要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有资格踏上这条康庄大路。
他不能让老爹失望,更要为自己的命运而拼搏。
试问,若他现在金榜题名,坐坐拥锦绣前程,郑询之流又岂敢对他如此放肆?
就算他敢,他那个当康安县令的爹,也决不会饶过他。
沈敬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紧迫感和危机感。
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扰乱他的思绪,反而让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从嘴到眼到心,全部放在了书本的文字上。
过了没多久,郑辞重新回到教室。
屋子里的读书声逐渐矮了下来,学生们放下书本,正襟危坐望着郑辞,等待先生检查课业。
郑辞在讲台坐下,目光在台下大致的扫了一遍,淡淡开口道:“李卢俊。”
“学生在。”
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急忙起身走上前去,双手拿着几张纸,恭恭敬敬地递给郑辞,“这是学生的作业,请先生检查。”
郑辞接过来,仔细看了片刻,眉头一皱道:“前面两张写得尚可,后面的字迹却愈发缭乱,浮躁之气跃然纸上,可见你用心之浅,定力之差。”
那个叫李卢俊的少年,登时面红耳赤。
因为郑辞说得没错,他在写到第三张时,就已经写得不耐烦了,字迹自然也随之潦草起来。
于是他伸出小手,颤巍巍的道:“学生知错,请先生责罚。”
郑辞轻哼一声,拿起桌上的戒尺,重重地打在李卢俊的手心上。
沈敬在台下看着,随着那戒尺落下,心肝都忍不住颤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看来这位白溪先生和自家老爹一样,在教书育人方面都严厉得很呐。
李卢俊疼得浑身一颤,却强忍着痛意,遏制住了把手缩回去的冲动。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缩手,先生肯定会再多打自己几下。
倒不如一次撑下来利落。
片刻后,郑辞将戒尺轻轻放下,道:“拿回去重写,我要看到一份工整的作业。若是再犯,定当严惩。”
“是,先生。”
李卢俊如蒙大赦,把小手放下,又道:“先生给我布置的《大学》第一章,请先生检查。”
说完,他就背着小手,认真地背了起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止于至善……”
一开始,李卢俊背得很流畅,到后面不免有些磕绊,但最终还是完整地背了下来。
“尚可,但还需反复背诵,加强记忆。”郑辞颔首说道,语气温和了许多。
李卢俊急忙点头,领了新的作业后,就回到座位上念书去了。
紧接着,郑辞又叫了一名少年上去,先检查他的课业,然后布置新的作业。
如此循序渐进,效率竟出奇得高。
到最后,就只剩下郑询和沈敬两人了。
沈敬之前在家养病,这是头一遭回到学塾,自然没有课业。
于是,郑辞便把郑询叫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