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沈敬看了半晌,沈江终于点头,道:“好,为父答应你,若是有重返朝堂的机会,我定然会尽力争取。”
“既如此,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沈敬小舒了一口气,恳切的道:“只是,在爹爹重新入仕之前,孩儿必须将那两成股份攥在手里。其间苦衷,还望爹爹谅解。”
“唉,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为父也不能总是对你强加阻拦。”沈江苦笑着叹了口气,“也罢,随你去吧。”
沈敬顿时如释重负,向沈江深深地躬下身去:“多谢爹爹!”
不管怎样,总算是把财源给保住了。
按照沈敬的计划,想让老爹复起,起码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到那时他已经攒足了家底,就算舍弃股份也亦无不可。
……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康州大地的气温越来越炎热,头顶上的炙热烈阳,仿佛要将人间蒸干似的。
人们走在大街上,脸上逐渐没有了笑容。
因为自从进入夏季以来,在康州的地界上就没有下过一滴雨,仿佛被龙王爷整个遗弃了一样。
康安县辖内,平坡乡的某片田野。
郑钰身穿灰袍,头戴斗笠,犹如老农般行走在田地边的坑洼小路上,在他身后有十几人随行,其中包括县主簿黄澄,当地的乡正、里长以及邻长。
站在小路边上放眼望去,只见大地无情地龟裂开来,犹如老人脸上的皱纹一样清晰,令人触目惊心。
斗笠之下,郑钰的脸色格外凝重,沉声道:“还没有进入六月,旱情就已经如此严重,难道你们就不想想办法,眼睁睁看着庄稼枯死么!”
在他身后,一名乡正走上前来,面容苦涩地道:“回大人,卑职为了缓解旱情,特意召集乡民去济祥河挑水灌溉。可是太阳实在太毒了,老天又不帮忙,我们浇得那点水,只能是杯水车薪啊!”
“那就加大灌溉力度,无论如何也要挺过这段时间。一旦颗粒无收,将来老百姓吃什么喝什么?!”郑钰皱眉喝道。
“大人息怒,乡正说的也都是实情。”主簿黄澄急忙拱手说道,“从这里到济祥河,来回起码需要两个时辰的时间,挑水量又有限,这一来一回,浇到地里的水就差不多蒸发干净了,对缓解旱情的作用十分微弱。”
郑钰沉着脸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望着那满布疮痍的田地,心情愈发沉重。
在平坡乡转了一圈,郑钰匆匆赶回县府衙。
回到办公房,郑钰在桌案后面坐下,看着随后走进来的黄澄,忍不住长叹一声:“旱灾如此严重,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此乃天灾,非县尊一人所能抵挡。”黄澄出言宽慰道,“为今之计,不如召集本县士人,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或许能有好的对策。”
“你这话倒也有理,那就按你说的办。立刻去通知下去,请他们明日辰时来县衙议事。”郑钰点了点头,挥手说道。
“是,下官立刻去办。”黄澄急忙应喝,匆匆转身离开。
等到黄澄离开后,郑钰将身体后仰,轻轻倚靠在椅背上,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疲倦之色,喃喃道:“眼看就要考满升迁了,却偏偏又赶上旱灾,难道是我郑钰命中注定,就不得再进一步么?”
偌大的办公房里,空寂无声,没有人回答郑钰的问题。
……
“爹,我回来啦!”
傍晚时分,沈敬从学塾回到家中,习惯性地喊道。
以往这个时候,沈江都会从厨房里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