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散去,沈江和郑辞却不能走,因为郑钰要留他们共进午餐。
而且有趣的是,郑钰把宴席设在了望月楼。
望月楼,二楼包间内。
郑钰朝门而坐,在他的左右两侧,则是分别坐着郑辞和沈江。
看着满桌子的名菜佳肴,沈江不由得感到有些惊讶,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道:“县尊大人,不过是用一顿午饭而已,这……这也太破费了。”
“呵呵,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称呼我县尊了,显得太过生分。”
郑钰却摆手笑道:“若是大川兄不嫌弃,唤我的表字炼之即可。”
沈江下意识地想要婉拒,却架不住郑钰一再坚持,便只好改口道:“既如此,沈某便以炼之兄相称了。”
郑钰快要笑出一朵花来,满意地点点头道:“今日县衙一聚,大川兄字字如金,可谓是振聋发聩,让我受益匪浅啊。先不说旁的,我要敬大川兄一杯!”
说罢,郑钰便斟满了酒水,起身向沈江敬酒。
“县尊……哦不,炼之兄客气了,为县衙和百姓做事,是沈某义不容辞。”
自从回到家乡教书,沈江在当地士人群体中,就一直处于很尴尬的地位,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尊重。他急忙起身还礼,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后,沈江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不好意思地道:“炼之兄,实不相瞒,今日我在县衙提出的那些建议,都是我与犬子沈敬一起商议出来的。尤其是开挖水渠和搭建凉棚,更是我那犬子最先提出来的想法。”
听到这话,一旁的郑辞不由得轻轻颔首,低声笑道:“果然如此么,沈敬这小子,总是能够给人意外之喜。”
“哦?那两条良策,竟是沈敬所想?”郑钰微微一愣,显得很是意外。
沈敬是有才华没错,可以做得一手好诗词,而且情商也很高,尤其是在为人处世这方面,更是无师自通。
但郑钰却没想到,沈敬居然还知晓抗旱救灾之法。
这天底下,难道还有他不会的东西吗?
想到这里,郑钰竟是有些羡慕沈江,慨叹道:“大川兄,令郎才情出众,伶俐机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再看看我家那小子,若是能有令郎一半优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阿嚏!
正在家里一个人念书的沈敬,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奇怪地道:“怎么回事?不会是昨夜没睡好,感冒了吧?”
听着郑钰的感慨,一旁的郑辞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没口夸赞道:“我回乡教书也已经五六载有余,沈敬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学生。郑询也很不错,只是与沈敬比较起来,却是还相差甚远。”
“呵呵,犬子何德何能,竟能被两位兄台如此看重。”
沈江拱手笑道,眼中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自豪之意,道:“麟儿在家也时常与我说,他的同窗好友郑询饱读诗书,无论学问还是才情,都堪称是同辈之楷模呢。”
“哦,是吗?”郑钰疑惑地道,心里开始犯嘀咕。
因为以他的观察,自家儿子似乎对沈敬怨念颇深。怎么到了沈敬那里,反而对郑询如此夸赞呢?
难道是自家儿子太小气了,其实人家沈敬一直将郑询当成是同窗好友?
“若真是如此,看来我有必要找询儿谈一谈了。沈敬将来前途无量,若是能与之交好,也算是询儿的造化机缘。”
他却没注意到,自家兄弟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