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敬恰巧走了进来,看到郑钰忧心忡忡的样子,却是嘻嘻笑道:“县尊大人不要着急,那钦差究竟是何人?最迟什么时候能到?”
“沈敬,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沈敬也出现在这里,郑钰不由得疑惑的道。
“呵呵,学生与家父一起去了宁义乡,听说县尊有急事召见,家父便没将学生送回家去,直接带到县衙来了。”
沈敬言简意赅的解释一通,还不忘提醒道:“大人,您还没回答学生的问题呢?”
郑钰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当即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沉声道:“钦差是工部屯田司郎中任寿,此人做事简练精干,从不拖泥带水,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至于抵达时间么,最迟不会超过明日午时。”
“是么,如此说来,拖延时间是不太可能了?”沈敬背着小手陷入沉思,小脸上浮现出沉着之色,看上去像小大人一般。
“任寿?”
沈江却微微一愣,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此人与我是同年进士,我还记得他考了二甲前几名,成绩很是不错。”
“那名钦差,居然是爹爹的同年?”沈敬也是显得有些意外,急忙追问道:“爹爹与他的关系如何?”
“我们当年是一起吃住,一起备考的,感情很是融洽。”沈江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道,“不过,毕竟十几年没见了,我甚至不敢保证,他到时候能认出我。”
“嘿嘿,感情融洽就好!”
沈敬却嘿嘿一笑,神采飞扬的道:“他认不出来没关系,爹爹可以去主动认他啊!”
“麟儿,这是何意?”
沈江不禁有些糊涂,一旁的郑钰却已经明白过来,当即拍掌笑道:“此言大善!”
还是黄澄好心解释道:“沈先生,您与钦差大人是旧识,见面之后必然少不了寒暄问候。只要您能想办法拖住他,让他暂时无暇去开仓验粮,等货船一到,便可趁着夜深人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旧米换成新米!”
“这,这万万不可。”沈江一听顿时愣住了,有些为难地道。
他是个厚道人,让他去坑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友,这让他在良心上很难接受。
郑钰一把抓住了沈江的双手,动情地道:“沈先生,此时正值救灾的关键时刻。若是在这种时候东窗事发,本官大不了脱掉这一身官袍,百姓们可怎么办?”
黄澄也一旁帮腔劝道:“是啊,若是县尊被罢官,新官上任起码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康安县群龙无首,若是耽误了救灾,遭殃的可是康安县的父老乡亲!”
看着苦苦哀求的二人,沈江不由得动摇了,他扭头看向沈敬,为难的道:“麟儿,你意下如何?”
“两位大人说得不错,此事关乎到抗灾大计,为了康安县的百姓,任何人和事都应该为此让步。”
察觉到郑钰对自己疯狂地眼神示意,沈敬不由得哑然失笑,当即轻声说道:“孩儿相信,就算那位钦差大人事后知道了,也一定会理解父亲的苦衷。”
“是啊,令郎之言甚有道理!”
看到沈江的态度动摇了,郑钰急忙趁热打铁道:“本官绝非是故意逃脱罪责,若是沈先生不放心,等到救灾过后,本官愿意上奏朝廷,主动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