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时,罗森办完事,回到了阳光小筑。
穿过院门,进入小院,看着满院盛开的鲜花,满心满身的疲倦就快速消退。
就如在风暴中挣扎的小船回到了平静的港湾,一下就彻底放松了。
夏天的天气有些闷热。
就走到水井旁,法师之手拎了一桶沁凉的清水,直接‘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剩余地则全倒在自己身上。
清澈如水晶,沁凉如寒夜月光的井水在身上滑过,荡涤着满身的风沙尘土。
一桶不够,再来一桶。
正浇着呢,听到二楼传来一声低呼,过了会儿,瑟兰迪斯的身影出现在屋子门口,满脸责备地看着罗森。
“哪能这么浇,小心沾染了病气。”
罗森哈哈一笑,将剩下的井水继续浇在身上,再对自己释放了个强效干燥术,身上就起了浓浓的水雾。
半分钟后,全身上下就干透了。
这段时间,瑟兰迪斯已经取喊仆从烧上了热水。
“快把脏衣服脱了,好好洗洗。”
罗森快步走到屋门口,抬手就将瑟兰迪斯抱起来:“一起洗吧。”
现在还是爱丽丝时间,她可不会在意别人目光,被罗森抱起后,就咯咯直笑。
又抬手摸了摸罗森胳膊,眸中就流露出了水光:“唔大半个月没见,又壮实了好多。”
罗森轻轻一笑,凑到瑟兰迪斯耳边道:“壮实地可不止胳膊呢。”
“噢”瑟兰迪斯浑身就开始燥热起来。
热水很快烧好,在大浴桶里一起嬉闹了好一阵子,又吃了晚餐后,两人就到了二楼花厅,悠闲地跳起了舞。
罗森开始说起了这次在白马镇的详细经历,着重说了死灵法师达姆西斯和高阶战士坎雷托的事迹。
至于艳遇之类的,就隐去不说,免得坏了瑟兰迪斯的心情。
说完后,瑟兰迪斯轻声评价:“坎雷托没什么好说的,一个莽夫而已。”
“但达姆西斯可大有经历。”
“二十多年前,他曾经也在拉法雷亚学院学习过,而且还是少见的平民天才。”
“但后来,他喜欢上了一个女法师,同时,有个贵族法师也喜欢上了同一个女法师。两人争风吃醋,达姆西斯就吃了亏。”
“为了发泄心中愤懑,他用厄运诅咒偷袭了贵族法师,让其当场暴毙,而他随后被通缉,一直东躲西藏。”
“三年前,凛冬城的神殿曾出动了一个高阶法师和两队驱魔武士去抓捕他,但最终还是让他逃了,而且还杀了半队驱魔武士。”
“那一战之后,达姆西斯凶名远扬,再没人敢轻易招惹他。却没想到竟会死在我丈夫手里。”
此时是安娜时间,而说到最后一句时,她脸上显出一丝自豪。
罗森咧了下嘴:“没想到他这么有名啊。”
瑟兰迪斯认真道:“每一个强大法师必定有一段或光辉或可怕的往事。比如现在的你,不也是名声远扬吗?”
这么说也对。
“但这样的险还是不要经常去冒,我可不想过早成为寡妇呢。”
瑟兰迪斯如此说,原以为罗森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点了点头:“嗯,我听你的,能不冒险就不冒险。”
“咦?”
瑟兰迪斯惊喜抬起头:“真的吗?”
罗森点头,本想解释神恩的事,但又想到黄金圣女最后说的话,且这个细节也并非必要,于是就隐去没说。
“以后,除非是面对实在无法逃避的战斗,否则我不会主动去寻找危险了。”
瑟兰迪斯满意极了,立即就给罗森送了记香吻。
小别胜新婚。
一吻就又吻到了卧室里,一番激荡风雨后,罗森开始说起了自己收获的新知。
瑟兰迪斯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发表自己的专业看法。
最后说到超长时间的恒定结构时,她也是心中大动,念头一动,纸笔就从花厅飞进来,直接开始快速演算起来。
她算得专注,罗森也看得专注。
许久许久,瑟兰迪斯得出结论。
“这个恒定结构极限非常高,提升潜力极大。”
“我预测,如果扰动范围一直在极限以下,那最长能恒定60年,大大超过超过霍伦尼尔侯爵的永固恒定!”
罗森捏着下巴,仔细看着瑟兰迪斯的稿纸。
“如果能持续60年,那如果应用到石化术上,不就能用来建筑各种永固建筑了吗?”
瑟兰迪斯歪头想了下:“的确是这样,不过法术恒定有个问题,就是容易被驱散。”
“要是用法术建造重要建筑,万一被人恶意驱散了效果,那就是个一场灾难了。”
比如典礼大殿,成百上千人参加典礼,大殿却塌了,那死的可都是上流社会的绅士小姐呐。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对此,罗森自然想过,并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
“安娜,可以配合灵巧施法,大幅缩小石化术规模,然后将无数恒定石化术叠加在一起,再采用多层结构,每层都用上不同结构的石化术。”
“最后,还可以在非凡石化术里添加法术锁,以防止被驱散。”
“这么一来,就基本解决问题了。”
其实,石化术是材料学和法术的融合,而想要真正规范地去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依靠口口相传的经验,首先要对物质材料有足够深入的了解。
而要做到后者,就必须知道物质的微观结构。
在地球,就是必须认知到‘原子’的存在,并且发展出物理化学、电磁学,乃至是量子力学。
在这异世界,罗森还不确定物质的具体微观结构,但料想在总体框架上和地球没大区别。
因为要是区别极大,宇宙之主观想就不可能生效,这个世界也不会和前世如此相似。
他心中暗暗想道:“牛爵爷晚年搞起了炼金。看来,我也要开搞炼金了呢。”
因为炼金,就是原初的操控物质之学。
如果说,主宰行星运转的万有引力是天上的法则,那炼金,就是地上的法则。
天上的路暂时走到了尽头,自然只能走地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