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这位即将上任的崔教官挺有个性,傅凌云那边却是听到有案子就来了兴趣,“医院取证?有案子?”
“是这样的,医院近期屡屡有人报案丢钱,我们组织人去查了,是一个由惯犯组织的小偷团伙在里面作案,所长亲自带人督办的,已经抓到人了,不过团伙头子不好对付,拒不认罪,由于他是遥控指挥,没有直接证据,所以所里突击走访受害人,看看能不能拿到直接的证据。”不是什么大案,小刘也并不避讳地告诉了我们。
现在手机支付开始渐渐流行,人们出门带现金的越来越少,移动支付在便利了大众的同时也影响了一个特殊团体的生活,这个团体就是“小偷”。
“小偷”这个曾经猖獗全国的职业因为时代科技的进步而逐渐遭到淘汰倒是一件情理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的事。
因此这些面临失业的团体自然会转移作案区域,医院此时还是用现金缴款,并且一般都是大额进出,被小偷盯上也就不足为奇了。
因为这个人员复杂并且众多,比公交车之类的地方还方便下手,并且不论是看病还是护理的家属都带着大量现金,因此不独是收费大厅,连住院部、门诊部,乃至医院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成为扒手作案的地点。
最妙的是这种由医院自己保安负责的环境治安环境可想而知,大多数保安只负责看好停留在医院的车辆就相当头痛了,根本无法与有组织的小偷团伙抗衡。
更何况据说这个团伙还买通了一部分保安?
据说这些都是小偷头子一手策划,也算颇有些“战略眼光”。
警察重点打击这些场所实在是顺应民意之举。
“很难啃么?”傅凌云问,他指的是小偷头子。
“很难,一个三进宫的老痞子,进派出所跟进自己家似的,根本不在乎。就算是四进宫他也只当养老。”小刘愤愤地说道。
“为什么不等时机成熟才一锅端?”傅凌云问。
“难啊,我们也想放长线钓大鱼,可受害群众反映强烈,上面也有压力,天天电话骂娘不断,再没有作为就要被唾沫淹死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团伙头子鼻子贼灵,似乎嗅出了什么不对,提前跑路,因此我们才不得不提前采取了行动,将他捉下,不然怕是再难抓到了……”小刘面如苦瓜。
抓是抓到人了,可怎么取得证据就是个大问题了,那家伙作为团伙的头子,是不必亲自下场作案的,手下的小偷虽然不能说是死硬的铁杆,可也够不上大罪,顽抗一段时间还是做得到的,毕竟一般都是治安拘留,只有证实是惯犯的才会判刑,这些法律常识这些家伙门清,因此是各种抵赖狡辩,另外,这种团体聚集在一起,也是有“家规”的,不会轻易出卖同伙。
治安案件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性质恶劣,影响极大,但对于犯罪分子的惩罚不重,这就造成了违法的成本不高,重操故伎的重不乏其人,象这次的小偷团伙作案,所里本来想办成大案一锅端的,可迫于舆论压力必须有所动作,就不得不提前行事。
所以长治久安是永远在路上的一个长期话题。
“方不方便带我们看看?长长见识。”傅凌云倒是对小刘口里这个团伙头子大感兴趣起来,颇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出出主意倒是可以。
“这个……可以。”小刘犹豫了一会,最终觉得看看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我们是上级部门的刑侦员,如果能给些指导破了这个案子就好了。
于是小刘便领着我们来到了审讯室外面的玻璃窗看着。
审讯室里面的审讯正在继续,不过明显没什么进展,两位审讯员都是一脸疲态。
再看向嫌疑人,我俩才知道小刘为何会如此愁眉苦脸的了。
嫌疑人灰发稀疏飘乱,脸上的褶子如同老树皮,左额一块硕大的老人斑如同一块狗皮膏般贴在上面,塌鼻尖嘴小眼黄牙,佝偻着身子,一碰就会倒地讹人的样子……
标准的人渣中的极品,积年的老贼……外号,老扒。
不是扒皮的扒,是扒手的扒。
一个人的外号能冠之以一个“行业”的名声,可见他在这一行里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