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二人最终还算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吴府。
之后海瑶便继续照常生活,就是偶尔出门的时候吴谨珍会犹如那闻到了肉骨头味道的野狗,不容拒绝的跟着。
对此她也只是笑笑,并未出言拒绝,随了对方。
很快就到了五月初四这一天,因着每一年的五月初五对于本朝的人来说都是大日子,府内上了年纪的女眷又大多都信佛,所以赵氏便打算着第二天去位于京郊的善缘寺走上一遭。
消息传到了各院,海瑶也依着赵氏的意思命春喜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
听说因着赵氏在寺庙里每年都捐出去不少的香火钱,所以寺中还给她特意留了几间厢房,让吴府前去的女眷们可以彻底的沐浴在寺庙那繁盛的香火之下,接受佛光的滋养,洗涤心灵。
“虽说那善缘寺不在正儿八经的山上,但周边的树林也是遮天蔽日的,见不到太阳的时候难免会阴冷,所以姑娘,奴婢还是把那件蓝色锦缎的披风给您带着,保不齐会用到呢?”春喜一边往包袱里装着东西,一边碎碎念着。
“你说了算。”海瑶在一边笑眯了眼看着小丫头忙活,在观察了一会儿这主屋进进出出的人后,一挑眉:“丁香呢?”
正往外搬着箱笼的两个婆子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其中一个这才张嘴回应:“回大小姐的话儿,方才丁香还在呢,许是去别处给您准备东西去了也说不定。”
海瑶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抬下巴示意自己知道了,那两個婆子便忙不迭的出了去。
等到主屋里只剩下了她和春喜,小丫头这才略显不满的嘟囔:“一准又去二小姐的院子里通风报信了!姑娘,你怎么还把这种背主的玩意儿留在身边呢?没准你今天穿的什么样式的里衣,二小姐那边都一清二楚!”
海瑶翘起唇角笑了笑:“严格来说,丁香也算不得背主,她可是最忠心的那一个。”
人家自始至终认得都只有吴谨柔一个主子,如此兢兢业业,何来背主一说?再说了,丁香送出去的消息,也不过都是她想让吴谨柔知道的罢了,留着这个东西在身边,后续还有大用处的。
“那回头去善缘寺,姑娘可还要带着她?”春喜又问。
“自然是要带着的。”海瑶随意的回道,接着就走到了书桌前,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春喜会意,将手头正收拾的包袱整理好之后,抱在怀里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并尽职尽责的守在了廊下,以避免哪个不长眼的莽撞闯进了屋里。
透过窗户留下的小小缝隙,海瑶确定了院子里空无一人,这才慢吞吞的从一本书中抽出了一封信,信封上有着几个字:吴大小姐亲启。
字体规规矩矩,没有什么风骨可言,却正是如今名满京城的如香坊的掌柜的所写。
没错,她如今算的上是这间在城中一夜爆火的如香坊的幕后老板,最开始滋生了这个想法也不过是因为身为不大能抛头露面的贵女小姐,她自觉消息过于闭塞。
甚至到这边有一段时间了,都还没能捋清楚皇城之外到底有着几大家族,各府和各府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这样的两眼一抹黑,如何能和那明显有人在背后提供各种消息的吴谨柔相抗衡?
被动挨打海瑶从来不会,遇到事情主动出击才是她的风格,是以在京中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消息网乃是当务之急,于是才有了这如香坊的崛起。
待到仔细看完了那封信的前两张,海瑶便有些理解了为何刚穿到这具身体的时候,原主会面对那样紧急的情况。
眼下,当今圣上已经进入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虽然在很多年前就早早的立了太子,但是俗话说的好,不想当储君的不是好皇子,枝繁叶茂在普通人家或许是家族即将繁荣昌盛的象征,可在皇家注定就是一场血雨腥风了。
皇帝共育有六子,太子行二为皇后嫡出,只不过从这两年种种事迹能够看出,这太子虽然麾下幕僚极多,但能力实属一般。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有皇子因为不服气而生出了点别的想法。
如今,朝中的官员主要分成了三派:太子的簇拥者,五皇子的支持者,外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中庸党。
吴修远目前算是一切只听皇帝指挥的中庸党,但太子和五皇子的竞争早就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势力都在不停的拉人,像是他这种深得皇帝信任的三品官员,自然就被人给盯上了。
而那司马县公就是太子一脉的忠实簇拥者,估摸着是太子的门徒拉拢吴修远未果,便把主意打到了吴修远女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