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惊愕之色,不明白为何他的举止如此奇怪,人群中,唯有康斯平静的看着他,眼含笑意。
“你们,你们,你们……你们!”
“你们都想知道,我来兰登所为何事!?”
“但你们,无人愿意相信这个答桉。”
“徐知行……不愿辩解!”
他抬起虎齿陌刀,指向人群之后,长街的尽头,房顶之上:
“既然你们都想要这个答桉,那我,便给你们!——柳恒新!你可敢接我一刀!”
众人回头看去,后街的屋顶上,一轮圆月之下,童颜鹤发的老者衣袂如风。
这一次,是真正的,正式的挑战。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柳恒新早就站在那里了,这一刻他看着徐知行,面容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有那么几分懊恼,刚才,四下无人,应该直接出手的,而现在,且不说这么多人看着,这个距离,也已来不及了。
徐知行刀指柳恒新,朗声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毁那齐会元丹田吗!?”
他说着,一挥手,扯下了那块一直缠绕在腰间的皮革。
那一瞬间,周围的温度彷佛上升了许多。
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在徐知行的腰腹之上,就是那个肚脐眼的位置。
没有皮肉。
那是,一块钢铁。
仓灰色的铁片被细密的铆钉铸成了一个圆球,圆球深深嵌入了他的腹中,似乎有许多细密的管线深深埋入了圆球周围的血肉。
而圆球中央,玻璃的罩子里,一枚赤红色的,燃烧着焰纹的弹丸正在滴熘熘转动。
“那是,火丹!?”
“那是,丹炉!?”
没错,那是一枚火丹,那个金属圆球,是一座丹炉,一座用在大明精密机械,与兵甲上的丹炉。
“那东西怎么可以埋入人体!?”
“那个位置,那个位置,是丹田呐……”
火丹在丹炉中跃动,连接在上面的管线将热能远远不断输送至徐知行全身,血液,随之沸腾。
“因为那位白头仙翁,”徐知行刀指柳恒新,“便是十五年前云梦山下的匪!他不仅带走了我一家三十三口的性命,也带走了我的丹田!”
“柳恒新!你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柳恒新本以为带走徐知行的丹田便是绝了他的希望,但他万万想不到,大明匠人的技艺,是比武功更加可怕的东西。
“一派胡言!”他咬牙切齿道。
“这,这怎么可能?柳大侠名满天下,为何要截杀你一家人?”
“难道……其中有什么内情?”
“嘘莫要多言。”
前面那件事,这些人是万万不信徐知行的,但是这一件,倒是会信上几分。
徐知行这一开口,此事再无转机——但这些人本来也就没打算放过他。
“杀我爱徒,辱我清誉,竖子受死!!!”
柳恒新暴怒,自那屋顶飞跃而下。
徐知行把茜茜往陆沄民怀里一推,反手从兜里掏出了两枚火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