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顾自的走回原地坐下,彷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从一旁拿起了那块炙烤的野猪肉。
平心而论,方才的那种痛楚,其实超越了往日里在镇魔窟中所承受的。
但如果只是忍受这样的痛楚,便可以活出更久时间。
那么楚维阳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像曾经适应镇魔窟生活一样适应这种强烈的痛楚。
想到这里,楚维阳不再迟疑,狠狠地又咬了一口,勐地吞咽下去。
龙虎相会风波起。
下一瞬间,年轻人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其上青筋暴起,随着大药运转五脏脉轮,引动淤积的煞炁散逸开来,剧烈的痛楚彷佛在搅动着腹部,在摧毁一个人的理智。
五行化去本是愈演愈烈的一个过程,一口吃食的炼化,只在数息间而已,但这一刻,楚维阳却像是度过了漫长的时间。
当额头的虚汗勐地滑落的时候,那种全新法力诞生的滋养感觉,才渐渐地朝着四肢百骸流淌而去,抚平痛苦。
然后,楚维阳就这样颤抖着抬起那块野猪肉来,然后狼吞虎咽,又是一大口。
就这样,当半扇肉被楚维阳吃得干干净净之后,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同样的,马管事指点出来的法门,也已经被楚维阳所验证。
坦而言之,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确实有效,但也只是让自己活出更久,而不是能够让自己完整活下去的办法。
就像是始终盘桓在胃囊丹鼎之中的饥饿感一样,楚维阳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忽然变得更为“贪婪”起来,莫名的,他竟有些真的期待,期待那能够让自己完整活下来的法门!
兀自坐在原地,又休息了一会儿,待得日头没再有刚刚那样毒辣,楚维阳这才收拾好东西,缓缓地背起箩筐,朝着丛林深处继续走去。
“管事,恨不恨你,杀不杀你,似乎都是我的事情,你既然也觉得自己是聪明人,也就得继续聪明下去才好。”
镇魔窟中。
满是断壁残垣所在。
一个年轻的少年,身穿一件玄色道袍,皱着眉头,看向最中央的山谷处。
破碎的乱石堆积,隐约可以看到正中央处震开的一道狰狞裂缝。
年轻道人的身后一步处,则是一个身穿绿袍的中年道人,此刻正略显狼狈的低着头,欲言又止,唯唯诺诺。
好半晌,那年轻道人才开口道:“所以说,我们截云一脉蕴养在此地的宝物,就这么丢了?”
话音落下时,绿袍道人愈是诚惶诚恐,开口时,竟然是早先与清冷女子斗法的人。
“道子恕罪!当时贫道与那婆娘生死斗法,一路缠斗,不敢有丝毫分心,谁知晓,再回来的时候,便不见了那灵物……是贫道的罪过。”
道子回头瞥了一眼。
“丁长老,你是吾宗坐镇镇魔窟的长老,哪里有向我谢罪的道理,只是灵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丁长老,镇魔窟中,就只你一个活人了?那个淳于家的小娃娃,可被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