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才是晋升入筑基境界之后的楚维阳最想要做的事情。
蹈空步虚!
这是几乎是在前世今生的共同记忆之中,贯穿在不同的经历之中,楚维阳罕有的对于浪漫本身的最绮丽的幻想——飞天!
这是真正昭着彰显着楚维阳已经脱胎换骨的最实际体现。
同样的,也是此时间教楚维阳小心翼翼并且身形愈见颤颤巍巍的根源。
与此同时,淳于芷的声音也在楚维阳的心神中响起,那清丽的声音里罕有的带着温柔的同时也带着些促狭笑意。
仿佛是楚维阳这跃跃欲试又患得患失的尝试本身,便已经唤醒了淳于芷关于甚么极渺远经历的回忆。
“不要怕,不要着急,道与法尽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呢。
不是你踏在了一条陌生的灵光长河上面,是你引动着《小五行水遁法,用你自己施展的道与法托举着你自己的道躯。
这该是内外周天相谐的局面,不要紧张,不要用情绪坏了心境。
好了,看,这不是立身的稳稳当当的么?不过哪有立在法舟上空半身高的蹈空步虚?
接下来,是半悬空之中的辗转腾挪,内外周天气机相印证,灵光随身而走,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不要这么慢,再快些,温温吞吞的,失了遁法的真意,反而要难将身形立稳……”
这是第一次,淳于芷的声音落在楚维阳的耳中,说起话来的语气像是个甚么温柔的长辈一样,反而愈教楚维阳这里不适起来,说得时间久了,那言语之中的促狭笑意也愈发浓烈起来,更教楚维阳这般沉郁心性的人几乎要生出些许的羞愤来。
也正此时,忽地,淳于芷传出了一道银铃一般的清脆笑声。
“你瞧,这不就将遁法用得像模像样了么?昔年我可是庭昌山的大师姐,这一山的弟子修士,尽都是由我传授的道与法呢!好了,没我甚么事儿了,你自个儿体悟去罢,还有灵浮岛上的事儿需得你看顾呢。”
话音落下时,遂无有了淳于芷的声音再响起在楚维阳的心神之中。
原地里,颇错愕的脚踏着灵光长河,立身在半悬空中,楚维阳总是觉得今日淳于芷的话里像是带着些甚么言外之意,仿佛随着楚维阳的蜕变与升华,一同变得
与往昔时大为不同的,则是淳于芷那愈见平和与欢跃的心性。
她愈发像是找回了作为一个修士的鲜活的感觉。
于是,哑然错愕了数息之后,紧接着,楚维阳的脸上,遂也浮现着淡淡的笑意。
大约百余息之后,灵浮岛的正中央。
那原本矗立着道殿的地方,伴随着灾劫之中滔滔海浪不断的冲刷,那原本的道殿早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摧毁在了不知哪一次的巍峨天象伟力之中。
但是出乎楚维阳预料的,则是他曾经用护道大阵中遗留下来的那部分玉符重新交织与共鸣成就的法阵,却在木质道殿毁去之后,仍旧坚韧的存在于原地之中。
甚至因为自然之象的伟力冲刷,因为灵浮岛地势的重塑,水火之力气机的变化,这一切都在滋养着这套法阵的同时,也在自然而然的改变着其中的意蕴,较之愈近于高邈,愈近于蜕变与升华。
与此同时,那曾经在正中央处蕴养的那朵深青色的法焰,却倏忽间消失不见了去,可仔细看去时,法阵显照的玄光护罩之中,倏忽间灵光的兜转,竟几乎像是甚么焰光的翻腾。
连法焰本身都在自然的锤锻之中熔炼入了法阵之中。
这也是为甚么,这群血煞道修士登上岛屿之后,见得法阵灵光,却始终未曾将之破开的缘故。
只是一眼,楚维阳便顿觉,这道袖珍法阵,或许便是教自己手中的金玉宝塔更进一步的契机所在。
一念及此,楚维阳这才回身看向自己的身后,裴文礼四人,已然押着一众身形狼狈,穿着破布烂裳的血煞道修士,恭敬地立身在不远处。
漫不经心的撇去了一眼后,楚维阳复又摆了摆手。
“审一审他们,问问都是从哪儿来的,有甚么跟脚,最近外海上又都发生了甚么事情。”
“记住,需得要将他们分开审问!”
“支支吾吾,一问三不知的,杀!”
“问出来答案不一样的,两人里随便杀一个!”
“人太多了些,纵是随着贫道安稳这处道场,也只余一半人就足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