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上了什么菜,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满脑子都是那血肉模糊的场景,其他大部分人都吃的很香。
陈学军吃什么都剩一点,用餐巾纸包了偷偷放到口袋里。
“我劝你多吃点,再偷偷装一点,下次吃这么一顿饱饭不知道要过多久呢!”他偏头向我低语着。
我看着他吃的满嘴流油,也听从他的建议,装了几个点心和水果,塞到了我的运动裤口袋里。
晚餐之后,负责人又分批次,把所有人领进了电梯。
我们和来时一样,也是最后一批。
趁没人注意,我问陈学军,知不知道另外两个是什么人。
“他们是一对姐弟,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里了,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看上去又瘦又小,这样也抓来做苦力吗?”
“你看上去长的挺高的,但还不是这么没用?”齐刘海女生竟然听到了我的小声议论,斜眼睥睨着我。
“夕雾,他不是这个意思。”陈学军赶紧出来打圆场。
原来她叫夕雾。
“那你是什么意思?”夕雾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一脸挑衅的问着我。
“我的意思是,觉得他们很不公平,你看你和你弟又瘦又小,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女孩笑得花枝乱颤“朝阳,你说欺负我们的人会怎么样?”
那个叫朝阳的男孩停止手上的动作,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
“那就杀了呗。”朝阳语气平缓,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我却从心底涌出深深地寒意...
是我大意了,果然在这个避难所里的人,都不是寻常人!包括这个陈学军,我也要小心!
回到铁门之后,我躺在床上,回想着短时间内发生的诸多变故,我都觉得像做梦一样,是那么的不真实...炉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我却有满腔的茫然和苦涩...不知不觉间,我睡着了。
突然又是尖锐的警铃声!我听到门外是妹妹的声音,她在哭嚎着叫着哥哥,就像爸爸喝醉打我时,她在旁边的哭嚎一样。我浑身却又动弹不得,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只有泪水滑落,滑进嘴角,咸咸的。
原来是一场梦。
不对!这不是我之前呆的房子!
之前房子里那种火苗燃烧的温暖没有了,我身下柔软的床也没有了,变成了冰凉潮湿,粘腻的砖地。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之前岩洞的房子,墨镜男,陈学军,夕雾,朝阳,他们都是我的梦境?那此刻我又身在何处呢?
我习惯性的摸了摸裤兜,想翻出烟盒来抽,却摸到一包东西,这不就是晚餐时我装到自己口袋里
的吗?
我从地上弹起来,在黑暗中摸索,这里太黑了,没有一点光源,没有一点反射光。伸手不见五指,大概就是这种意思了。
我手摸到了面前是一张巨大的铁丝网,自己身处在一个大约十步长宽的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阴暗潮湿,透着一股子霉菌的味道。
我大声叫喊着,回应我的却连自己的回声都没有。
我用力拍打着铁丝网,拍打着墙壁,想寻找到一丝一毫可以有光亮的地地方,毫无用处,绝对黑暗。
力竭之后的我只有靠在铁丝网上,我感到口渴,可全身只有之前在聚会上打包的甜点,那东西吃了我会更渴。
我把身体缩成一团,用手圈住膝盖,绝对黑暗中,我除了声音和嗅觉,其他都无法感知,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地方都大的好像拖拉机轰鸣。
黑暗中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冲出来,把我撕成碎片。正因为不知道黑暗中有什么,才更深的加重了我的恐惧。
我数着自己的心跳计算着时间,脱水让我浑身无力,早就无法继续叫喊。我有一茬没一茬的数着,大概数到第十几万次心跳得时候,那倒霉的外卖机器人吱嘎吱嘎的来了。
我的意识稍微集中了些,黑暗中的唯一光源又燃起了我的希望。
我想开口,感觉口腔胸腔都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我知道那是血。
外卖机器人顺着铁丝的空隙扔进一个盒子就走了,我挪过去打开,里面还是干粮,像是压缩饼干一类的。
“我要水!”用尽全力大声吼着,可发出的声音却并不大。
黑暗和孤独都是极易摧毁一个人的精神的,我现在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有吃的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这个房间的角落中传来!
这房间里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