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尹香月出去的华鹤很快回来。
而阿颜也等到了自己的手下。
几人商谈了半宿,天亮后,萨日娜和巴雅尔便离开华府。巴雅尔回大历,萨日娜则是在外头购置了一个宅院,住了下来。
这动静自然是没瞒过华府的人,不过阿颜对此也有说法。
这段时日她仗着有自己的部下在,没少给华府众人气受。如今尹香月既然已经走了,她也不必再因此发作什么。
因此,索性将部下们都给遣了出去,也省得华府众人总是担心她背地里又要搞事。
华夫人和其他人对此都没有任何表示,倒是司徒氏有一天找上门来了。
司徒氏大抵是故意在和阿颜保持距离,自从那日宴会散场之后,便没有再单独见过阿颜。
不过阿颜听说,司徒氏又给华大公子纳了一个妾室,听说大公子后院里,有两个妾室已经有了身孕,倒是司徒氏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华夫人因此没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司徒氏的到来,在阿颜的意料之外。
不过到底是欢迎她的。
司徒氏喝了一盏茶后,提出和阿颜四处走走。阿颜没有拒绝,跟着司徒氏离开了华府,来到她名下嫁妆茶楼里。
一楼大堂的说书先生正在说近来非常火热的“真假救命恩人”那出戏,已经是到了恩人是冒充的情节,不少夫人小姐都听得义愤填膺。
阿颜从窗台探出头,“这出戏挺好的。”
司徒氏闻言,点了点头:“戏是好戏。能写出这出戏的人,想必是个细心的。”
阿颜嘴角一咧:“是吧?本公主也觉得她是个细心的!”
她可是连着写了好几个月呢,手都要磨秃噜皮了。
司徒氏垂下眼帘:“二弟最近很少回府了。”
阿颜提不起什么兴致来,“不回来正好。本公主耳根子都清静了不少!”
司徒氏笑了笑,“听我父亲说,近来周边各小国一直都不怎么安分。或许很快又会起战事,到时候二弟应当会上战场。”
阿颜抬头看向她。
司徒氏的视线并未落在她的身上,“如今的安稳日子,像是做梦似的。这天下也不知何时才能彻底安定下来,人活着太艰难了!”
阿颜正色道:“会很快。”
原剧情中,动荡直到男主年老体衰仍未改变。秦国的一场算计,换来的仍旧只有繁华城池的暂时安稳。其他地方,战火之下,民不聊生。
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有的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有的是成亲不久的小夫妻,有的是盼着安稳盼了一辈子的老人。
就这么带着奢望,直到了故事终结时,无人书以笔墨。生时寂寥,死时同样悄无声息。
每一个人都只有那么一生,却被鲜血和恐惧铺满。
不应该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我小时候,父亲曾说过只要我还在京城一日,就能享受一日的安宁。从未有人同我说过,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人会活得很艰难。”
司徒氏自顾倒了一杯茶,因此她一直以为,能在这安乐窝里活着,纵然没有目标,如傀儡般,仍旧也是一种福分。
她自当珍惜福分,哪怕心是空的。
直到古斯阿颜的出现。宴会上少女目光炙热真诚,她口中的世界充满了另一种未曾谋面的艰辛与痛苦,犹如活生生的画卷,就这么坦荡地展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