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递了一方水碧色的丝巾给锦小思:“大小姐擦一擦额上的汗吧。进来天气闷热,祠堂里高香蜡烛点得多,您又跪着祷告了许久,实在是受累了。”
锦小思接过帕子,微笑道:“可不是,我都能闻到衣衫上的香火味儿了。但最近镇子上可不太平,接连惨死了五人,都被掏了心,且都是精壮的男子,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惨事。爹爹作为镇长已忙得焦头烂额,作为女儿,我只能来此烧香跪拜,祈求祖先们保佑镇上人民平安。”说罢,又将帕子递还给了丫鬟。
丫鬟接过,继续道:“大小姐果然最识大体,能为老爷分忧呢。哪像二小姐,整日就知道躲在闺房,读那些不中用的书卷,夫人走后,府中内务事宜全撂在您身上了,当真太辛苦。”
锦小思闻言,嘴角只维持着微笑的弧度,丫鬟又继续说着二小姐的不是,她也没有加以阻止。直到越说越过分,才淡淡呵斥了一句:“好了,她是妹妹,爹和我都宠着些也是应该的。”
丫鬟又不服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妹妹呀,不就是比小姐你晚从娘胎里出来一会……”
一个家丁忽然冲到锦小思面前,大吼一声:“大小姐小心!”
锦小思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身前的家丁身子软软地塌了下去,脖子上赫然三道血爪印。人去了,眼睛还没有闭上。
一个美艳狐媚的女人出现在锦小思身前,她嘴角挂着血迹,面色有些倦怠。她的双手,不,应该是说一双赤色夹杂着几缕深褐色的爪子,还滴着那忠仆的血。而她的身后,是三条赤色的巨大毛绒尾巴,几乎能把她整个人裹住。
锦小思顿时没了任何思绪,脑中一片空白,愣愣定在原地。
妖狐女娇喝道:“就上你的身了!”
“三尾狐休要伤人!”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一道剑气如期而至,斩断了三尾狐的一小截尾巴。
三尾狐吃痛,身子如一团棉絮抛了出去,倒在地上,隐去了身形不知所踪。
白衫少年手执长剑,乘风而至。在三尾狐消失之处寻了一阵,也只拾到了一截断尾,并没有发现其他踪迹,有些悻悻。
他见锦小思那帮人正惊诧地盯着自己,便主动过去。
“姑娘还好吗?贫道李华年,师承白城山通元天师,此番捉妖却连累姑娘受惊了,实在抱歉。”李华年揖手,微微垂首,温和的话语,如三月吹过漫漫桃林间最温柔的风。
便是他了。宁浥尘发觉,三百一十六年后,这个男子还是这搬纯净无害的模样。
锦小思眸光流转,清浅如潺潺溪流,受惊的神色已缓和过来,取而代之的是那瞒不住的娇羞,已满得溢出:“多谢恩人出手相助,恩人好本事,我已无碍。恩人说,你是天师?”
李华年抬起头,忽见女子美色过人,面上闪过一抹红晕,随即正色道:“正是,家师算到这清平镇有妖狐作乱,便派贫道和师兄下山捉妖。贫道与师兄兵分两路,被我侥幸发现那三尾狐的踪迹,却让她逃了,实在是贫道的不是。”
见他眉头紧皱,颇为自责,锦小思赶紧安慰道:“怎会呢?若不是道长你出手相救,下一个没命的就是我了。家父正是清平镇的镇长,正为了妖孽作乱一事烦忧不已呢。既然道长有这样的好本事,倒不如先到府上一聚,从长计议?”
李华年郑重地点了点头:“不错,除妖正是当务之急。如此,便叨扰贵府了。对了,还未知晓小姐芳名?”
“我叫锦弦儿。”
宁浥尘惊愕。难不成锦小思,死后改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