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从乡绅士族家中抄来的钱粮珠宝众多,以至于各地府库都出现了爆满,各地的官员小吏加班加点的为钱粮珠宝清点造册,一直到七天后,才终于完成了登记造册。
乡绅跌倒,苏言吃饱!
江浙一代整整有五十八家乡绅大族被抄家,算上银票在内就缴获了高达七百八十七万余两白银,另有价值不菲的珠宝字画,后者的价格暂时无法估算出来。
粮食方面,先前与张煌言说的一万五千石居然只是沧海一粟前面一章也修改了,按折粮来算的话,一共入库了二十三万八千四百石,注意,这并不是全部的,其实明军还缴获了更多粮食,只是其中有很多都因为储存年代久远而变得陈旧无法食用。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苏言和张煌言不禁更加愤怒——北方天灾人祸,遍地饥荒,人吃人的恐怖现象随处可见,可江南的乡绅士族家中储备了大量的粮食,宁愿将粮食烂在仓库里,也不愿意拿出来报效国家。
苏言还好,从后世来的他非常清楚乡绅士族的劣根性,张煌言则是几乎气得火冒三丈,如果不是理智尚存,他都要拔出佩剑,去砍了那些无君无父的蛀虫。
当然,苏言肯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一个王朝想要打破土地兼并的僵局,推倒重建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江浙一代的乡绅大族盘踞数代,早已根深蒂固,仅靠摊丁入亩无法彻底解决问题,将他们全部物理意义上的清除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因此,苏言当即委任张煌言为主审官,于江宁府衙进行公开会审,判决这些国家蛀虫。
张煌言本就想要亲手处理他们,在得到苏言的委任后也不担心会被乡绅士族记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并且摩拳擦掌,很有斗志地等着会审那天的到来。
在处理乡绅士族的同时,劝桑改农和摊丁入亩两个政策也在轰轰烈烈的进行着,摊丁入亩政策废除了持续千年的人头税,让平民百姓得以卸去头上沉重的枷锁,平民是最实在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拥护谁,而苏言废除人头税的政策足以让他们拥护。
这份拥护也让农民对劝桑改农的政策没有抵触,他们纷纷响应号召改种粮食,在奖赏的激励下,不论是平原、滩涂、丘陵还是山地,只要能够种地的都被百姓开垦出来,种上从当地官府领来的番薯和马铃薯种。
虽然多地就要多交税,但相较于沉重的人头税,这点并不算什么。
手里有钱,苏言也就能够大胆的进行基建了。
想要强国就应该重视教育,重视教育则要从娃娃抓起,苏言准备在江浙闽三省各州府兴建公办学堂,在南京城建造一所系统升级后能够建造的综合性大学,前者凡是适龄孩童都能送去学习,成绩优异者发奖学金,并在学堂毕业后送往南京大学公费就读。
考虑到大部分百姓相较于送孩子上学,更愿意让他们留在家里当做劳动力,苏言也准备在学堂内部增设食堂,让学生能够免费吃饭,尽可能减少学生上学的成本——这样百姓们才会愿意将孩子送到学堂去。
教育向来不是盈利行业,可以预见的是,想要完成在三省初步推行教育,苏言这刚刚到手的八百多万两很快就会被花完……
不过苏言倒是不担心财政的问题,因为除了对乡绅士族的抄家外,在拆毁满城的过程中也从旗人居住的房屋内缴获了众多的钱粮。
旗人贵族都喜欢圈地抢东西,八旗从南打到北,一路烧杀抢掠,家里也藏了很多抢来的东西,屠城过后的搜刮中,苏言也收获了高达八百多万两的收入。
加起来整整一千六百多万两的银两,足以苏言在他的小王国内大展宏图了。
在那之前,苏言要先在南京确定好大学的范围,并
通过系统进行建造。
系统给出的修建一所大学的费用远远要比现实自行雇人建造要便宜,升级后解锁的大学落成后能够容纳至少七千名学生,且拥有包括教学楼、实验室、图书馆、食堂、学生宿舍、礼堂及广场等等建筑,这仅仅只需要花费十五万两白银,为期一年就能够落成。
如此便宜的造价自然带来了限制,目前苏言只有修建一所大学的权限,他经过一番考量后,便决定在玄武湖边上,三法司北边修建大学,并命名为应天大学。
苏言的构想是等应天大学成立后,朝廷官员以大学毕业者优先,逐渐淘汰那些只会八股文的腐乳,读书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们一看见大学毕业优先当官,肯定会像是嗅到味道的苍蝇,蜂拥进入大学。
……
“督师大人,您召见草民前来是有何要务?”
南京总督府原两江总督部院,钱谦益有些惴惴不安地坐在苏言命人赐予他的椅子上,看着坐在桌案后办公的苏言,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想起自己曾经也是朝廷的二品官员,威风八面,如今明军归来他却要如同草菅一般在苏言面前谦恭卑微,钱谦益的内心再次涌起浓浓的羞愧和悲哀的情绪。
苏言并不理会钱谦益的情绪,他放下手中写着学堂兴建计划的毛笔,淡然道:“本督召你前来,是希望你能够为本督,哦不对,为大明做一件事。”
“督师请讲。”钱谦益收拾了一下心中的苦涩,拱手说道。
“而今江南初定,各地衙门缺员严重,本督欲开科考试,从民间招揽人才,补充各地官员空缺,又恐各地士子因为本督近些日子对通敌卖国之人的清算而不敢参与,所以希望牧斋先生能够出面号召。”
既然是想要找人帮忙做事,苏言到后面也不吝啬一个牧斋先生的敬称,可谁知道,在听到他称呼牧斋先生后,钱谦益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在苏言有些错愕的目光中,钱谦益从椅子前站了起来,拱手作揖道:
“督师重托,草民自然不敢推辞,草民回去便号召江南士子为国效忠!”
对钱谦益的热情,苏言先是错愕,随后很快就释然了,钱谦益自从降清后,余生都在被降清的悔恨所困扰,在明军收复南都后,他的悔恨更加浓郁,经常在家中自酌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