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万和?”周济深有些诧异:“我这徒弟先前一直在X国,今年刚回国,一直都待在京市——你们什么时候见过的?”
“这,我是看过了汤老师发在网上的养生讲座,讲得特别好。”陶乐回过神来,强忍着泪意说道。
我早该想到的,汤问他的姓,和您是一模一样啊!
但是为什么,前世蒙您教导那么多年,我竟然从没听说,您是周济深的弟子。
明明师承华国中医界执牛耳者,但却一辈子待在小小的太平县上,名不见经传,碌碌终老。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您还有一个儿子。
原来恩师您,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位孤家寡人。
怪不得每一年,您都有几日会纵情饮酒,喝得酩酊大醉。
相比陶乐的怔忡,汤万和的表现可要正常得多了。
他离座来到陶乐面前,握住了她的手,一双眼睛满含着温和的笑意:
“陶大夫,谢谢您,谢谢您救了小问。他的母亲走得早,要是他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谢谢您,真心感谢您。”他还是如记忆中那样不擅言辞,反反复复也就是这么几句感谢的话,但眼圈却湿润起来。
“汤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全力,保小问平安无恙。”陶乐正色道。
前一世,是恩师救了她,授她技艺,为她开启了行医之门。
这一世,就换她来挽救恩师的儿子,抚平他深埋心底的伤痛。
周济深说话了:“陶大夫,虽然我不知道你师承何处,但肯定是位不世出的名医,否则也不可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多问,想必真正的高人,也多有些不为人知的僻好。”
“但我还是要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想好了,要找其他人来为你出这份出师证明?”
“汤老师,我希望由汤老师来为我开具。”陶乐说道。
“这怎么可以。”汤万和连连摆手:“老师传过来的片子我都看过了,很难形容当时那一瞬间的绝望与无力。但是我们真的很幸运,遇上了您。”
“刚才我已经了解了小问的情况,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再头疼,眩晕,走路也十分稳健,脉像也中正平和,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还有阿越兄弟,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能恢复到这个程度,限都靠了陶大夫的医术。您这样优秀的医者,我哪里配,又怎么敢为您开具出师证明。”
陶乐一怔。她没想到,恩师会拒绝自己。
刚想要继续劝说,周济深就摆了摆手:“陶大夫,劣徒说得没错。他承了你的救子之恩,自然不可能与你有师徒之名,哪怕只是纸面上也不合适。”
“但若是为了行走方便,我这张老脸,倒还可以豁出来借你用用。”他满脸堆笑:“我已经让万和把材料备好带过来了,只要你一点头,我就立马签字,你看行不行?”
汤万和确实行程很紧。这几天,他正在代周济深主持一次有关中医发展方面的国际研讨,除了国内的名家,多年来与华国中医一脉的X国、J国和K国也都有人参加。
要不是实在担心小问的病情,又兼着要完成周济深交办的出师传承资料,他本不该抛下那一大帮子的人,来到这里的。
“小问就交给你了。有师父和你这个师姑在,我没有什么不放心。”
汤万和说着,取出了一只檀木盒子:“我来得匆忙,没有备师妹的入门礼。这盒金针还是当年我拜师的时候,老师送我的,若师妹不嫌弃......”
陶乐几乎是用抢的把那只盒子夺了过来。
“不嫌弃,怎么会,我喜欢还来不及!”她简直要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