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扇面露犹疑无措,巧笑道:“郎君愿相助,奴家谢过了,可申公夫人甚是看中这支发钗,我家夫人便视若珍宝,定是不许由他人转手的。”
护卫犯难,这日头晒得面前的女郎面红肤白,可让人疼惜。
“不知郎君可否传达申公老爷一声,只道连伊夫人前来归还夫人发钗,若申公愿见,我家夫人亲自还了便是,若申公无闲暇见我家夫人,再由郎君转交,我家夫人也安心。”娟扇道完,俯身行了礼。
护卫当即又惊又得意道:“可使不得,女郎小等片刻,敝人这就入府通传。”
娟扇欣喜道:“奴家在此候着郎君。”
啧啧啧,鱼念咋舌,真真有什么样主子就能带出什么样的奴才,娟扇这手段真同夏姬如出一辙,不过夏姬对付大人物,她应付小人罢了。
巫臣肖想夏姬恐怖不是一两日了,今日夏姬自己送上门来,他岂会避而不见?夏姬不就是猜到会如此才来的么?
鱼念是佩服巫臣,最会子还能装得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端坐在偏厅上。
“不知申公夫人外出,妾身叨扰了,只这钗夫人看得极重,想着定要当面奉还,既夫人不在,那便交于申公吧。”
夏姬特意从婢女手中接过发钗,缓步上前,于巫臣面前跪坐下,将发钗放至案上。
鱼念躺在两人之间的桌上,只见俩人目视对方,那目光放张纸在其中只怕能自燃了,夏姬是何等女子,巫臣都这么直白了,她肯定如毒蛇般顺杆往上爬。
果不其然,夏姬浓烈的目光转为柔情,盈着泪水的双眸低垂道:“当日妾身被楚军所俘,险些遭将士欺辱,若不是申公制止,妾身便早已赴死了,妾身不敢忘申公恩泽,幸得今日见着申公,也无旁人,申公当受妾身一拜。”
“举手之劳,夫人不必记挂。”巫臣道,见夏姬俯身叩拜并不起身,稍等了片刻,上前将她扶起。
夏姬软弱无骨般撑着巫臣的手站起,收回手时故意指甲滑过他的手心,挠得巫臣一愣,喉结微动,片刻才镇静下,转身回位,却被夏姬拉住了衣袖。
“妾身自知唐突,然孤身在楚国,也无他人可求,申公既救过妾身一次,可否能再救妾身与水火?”
夏姬紧扯着巫臣的袍服下摆,仰头望着站于面前的他,面色苍白,两行泪自眼角溢出,滑过脸颊与修长的颈项,没入衣内。
巫臣反身跪坐下与夏姬平视,忍着心中的波涛骇浪问:“何事?你道来我思量一番。”
夏姬有些拿捏不准巫臣的心思了,若是寻常,不该先宽慰几番,趁机扶她起身么?
“此事若说也是申公所为,当初楚王处置妾身,申公几番阻止,妾身落得嫁于襄老为继室,襄老年迈,妾身独守空房,此妾身羞于道出,也并无大碍,然继子无状,几番欲辱没妾身,若不是妾身的婢女阻拦,只怕,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