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并没多想,先赶到了老夫人屋里,况五将巫臣从去齐国前到派人来,期间安排的种种皆告知了老夫人。
“这个不孝子!”老夫人当即摔了手边的陶罐。
云清来时还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这一摔,她便懂了,不若从前那般,她双眸湿润,却没哭出来。
让况五退下了,云清向老夫人打了手语。
“你莫再替他辩解,做出这等事,便不再是我儿,我断不会去晋国。”老夫人头发已全白,气得头不止地颤抖。
云清上前为老夫人顺气,打了收拾让月牙劝解。
“老夫人,夫人道老爷派人送您去晋国必自有道理,况且,老爷的事,若追究起来,恐怕,恐怕难免于受罚。”
老夫人紧拽着坐垫,愤恨道:“我明日便召集族人宗室,将那不孝子逐出族谱,他色令智昏,叛楚而走,与屈家无关。”
月牙目光请示云清,云清摇头,再说下去,怕是老夫人要气出病来。
怎么还耽误,还不快离开,这么耽误下去会出大事的,鱼念急得直拍黑宝石壁,她真希望是有用的,但是若有用,就不会有乱葬墓了,她也就不会遇到云清的魂了,她知道一切都无法改变。
翌日,外头才是灰蒙一片,月牙慌张跑来唤醒了云清。
“夫人,府外头被围住了,有人要闯进来,估计府上护卫奴才抵不住的。”月牙拿了衣服,云清慌忙穿好了,顺手拿了妆奁上的嵌黑宝石铜钗,跑出了屋子。
况五已拉着岩儿跑过来,岩儿还穿着单衣,只披了件深衣在外头。
“娘,岩儿害怕??????”
云清来不及安抚,拉了岩儿向老夫人房间跑去,老夫人已经醒了,正在屋里等着她们。
“况五,是何人敢闯申公府?”
“是令尹大人,”况五急得跪下道,“老夫人,老爷已经料想到他若不随使团回楚,公子侧与公子重等必定算计申公府,是以安排奴才们护送主子们离开,现下情况紧急了,请奴才护老夫人与夫人、少爷从后门走吧。”
“他已料到,却还要为那妖女,陷一族老小与危难之间,这等逆子,我便因他而死了,他可会羞愧。”老夫人恸哭道。
云清扶着老夫人,打了手语,月牙道:“老夫人,安危要紧,还是先离开吧。”
“无须再劝,即便死,我也不会离开申公府半步!”老夫人拄着拐杖转身走去坐榻。
云清无法再劝,她将岩儿送至月牙怀里,拉了月牙和况五向门外推,打了个手势让他们离开。
“夫人,不可,月牙留下照顾老夫人,夫人先离去。”月牙转身抓住云清。
云清急忙打了个手势,伸手去推月牙,月牙握住她的手跪下道:“夫人道老夫人不走夫人就不走,如此,夫人不走月牙也不走。”
云清急得直跺脚,岩儿已经在大哭,她又怎么舍得,上前抱住了岩儿。
外头惨叫声传来,云清惊愕,放开了岩儿,拉起跪在地上的月牙,用尽力气给了她一个耳光,将大哭的岩儿推到她面前。
月牙抽泣着捂住脸,从地上爬起抱住岩儿向屋外跑,况五护着他们向后门而去。
岩儿挣扎着大哭,云清不愿别过脸去,贪婪地看他最后一眼,或许这辈子再见不到的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