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群峦叠嶂的山峰之中,数百座帐篷搭建在一处隐蔽的山谷里,放眼望去,能看到数千个穿着黑色铁甲的士兵来来回回匆忙的整理着各种物资。
山林里的气候闷湿燥热,天气更是变幻无常,这里的将士大多来自于中土,自然是承受不了这诡异的气候变化,因此很多人进入林中没过几天便是因病不起,甚至是命丧此地。
“他娘的,这鬼天气”此时的天空黑云密布,似是随时都会下起暴雨,在众多帐篷中的最中间,一个看上去要比其它帐篷要大上不少的红黑军帐里传出一声咒骂之声。
红黑军帐里,一个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的士兵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忍不住咒骂着。在帐篷的最里面,放着一方青石,青石上面摊着一张残破不堪的地图,一个赤着上身之人正右手拿着烛火仔细的查看着可以突围的方位,他的左肩裹着白色绷带,绷带里还渗出了片片殷红,似是刚刚受了不小的创伤。他正是这次南征的主将公子初。
“报,刚才的突围,我军参展一万三千人,受伤三千二百五十八人,死亡六百三十五人,赵将军在突围中不幸毙命。”一个士兵进入帐中汇报军情。
公子初抬起头,沾染血渍的脸上带着些许心痛,但他的眼神依旧坚毅。这是他这一周第三次突围了,仅仅是一周,他们的人数便是从最开始进入山林时的六万,锐减到现在的不到一万,那个赵将军则是自己的左先锋,可以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如今连续的败仗已使得军中人心不稳,这样下去,全军怕是都会覆没在这片山林之中了。
回想三年前,自己率领着二十万精锐大军,浩浩荡荡的从央城出发,一路上气势如虹,披荆斩棘,誓要完成先主当年对公子家之托,协助幼王,平定南蛮。原本以为胜利在望,只要过了这片山林,便可直捣蛮夷老窝,取得最后胜利;怎奈天算不如人算,两个月前的重要作战计划竟然被泄露了出去,全军遭受到敌方的重创,仓皇之下,公子初才领着剩余部队躲进了这片山林之中。
“援军何时能到”公子初望向刚开始骂骂咧咧的那名大汉,他是自己的右前锋屠刚。
“传信兵已出发五天,央城那边还没有音讯。”屠刚回复道。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派的第九个信兵出去了,同样是如泥牛入海,毫无音讯,他猜想,这次的传信兵怕也已经遭到了堵截,已经身亡。喉咙动了动,屠刚最后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公子初又怎能不知呢,他沉思片刻,似是在做什么决定,最后,朝着屠刚说道:“传令下去,让剩下的兄弟们尽快休整,轻装上阵,不必要的装甲就地扔掉,带上所有干粮,于后天晚上,做最后突围。”
看着屠刚出去的身影,公子初缓步来到石凳上坐下,左肩的箭伤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受的伤要比看上去严重的多,只见他小心的从石桌上贴身软甲中,摸索出一块儿淡红色玉佩,仔细的摩挲了很久,看着玉佩上的云瑶二字,眼泛泪光的说道:“云瑶,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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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子初战败身亡的一个多月后,央城,一处挂着丧幡的官邸之中,一位身着素衣,面色苍白的妙龄女子,看着刚刚送来的公子初的遗物,她的心犹如刀割一般。
女子抚摸着那把仍旧寒光逼人的青铜宝剑,捧起布满血迹的残破铠甲,小心拥入怀中,轻声的呢喃道:“等我,云瑶这就过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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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轲率先从沙发上醒了过来,他看了下时间,自己昏迷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刚刚做的那个梦不仅没有忘掉,反而清清楚楚的刻印在脑海中,就像,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对于玉佩的秘密,他现在也终于是弄清楚了。这应该就是梦中那位将军和女子的定情之物吧。只是,这些跟自己难不成还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