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便见小木屋被两个陌生人占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奸细,他自然没有好脸色。
“小气鬼。”顾棠轻笑。
墨司宴扬唇,暖热的大手缠上少女的手指,内勾外翘的桃花眼染上绯色,“住了我的屋子那么久,还说我是小气鬼。”
“我要是不狮子大开口,岂不白白受此冤枉,棠棠,你说我该怎么讨要报酬呢?”
十指紧扣下,两人清楚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温度,还有指尖有力的脉搏跳动。
“我随便说说的。”
“冤枉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顾棠被他炽热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脸也跟着开始发烫,她艰涩地抽出手指,“骑马呢,别闹。”
再聊下去,她又该掉坑里了。
手指刚脱离,就被猛地反握住,腰间传来巨大的拉力,天旋地转间,她落入男人宽阔有力的怀中。
突然的变故。
不止人懵了,连马也懵了一下。
它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主人,清亮的眼睛滞了片刻,直到缰绳绷紧,它才迈着哒哒的马蹄,慢悠悠跟在主人侧后方。
顾棠侧坐在马背上,姿势很没有安全感,她下意识攥紧男人胸前的衣裳,温软的声音有些慌乱,“你干嘛呢。”
原本白皙的耳根,此刻浮起一层薄粉。
如同枝头娇艳可口的水蜜桃。
“想你抱抱我。”墨司宴不再逗她,缱绻的眼神似水般温柔,带着火的热切,又隐隐藏着些许悲怆。
自离京过后,他们甚少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上一次亲吻,还是他受伤的时候,扮可怜骗来的。
再者,越靠近那人的坟墓,他越发觉得不真实,她以前对他避之如蛇蝎,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和他一起来祭拜的。
一切的美好,就像是镜花水月。
他最近总是很恍惚,既害怕这是一场人为编织的美梦,又不愿意从中醒来。
这一世,是他不敢想的奢望。
男人语气虽尽量平静,但眼神还是泄露几分真实的情绪,潋滟的眼瞳表面,像是覆了一层浓浓的雾霭,溢出几分破碎的哀伤。
顾棠以为他是为了去世的长辈难过,伸手环住那劲瘦但有力的腰身,带着轻柔的安抚。
“我想听听你小时候的事。”
她派陈念调查过。
墨司宴生母是行宫的宫女,先帝醉酒后宠幸了她,一次便怀上龙裔,可惜生产时大出血,诞下一位皇子后,便撒手人寰。
太子当时没有子嗣,见他可怜,便请示了先帝养在东宫。
他两三岁时,先帝病重,太子和朝中极有威望的三皇子、五皇子斗得昏天黑地,因为那把龙椅,各处都暗潮涌动。
墨司宴因着和太子的关系,被殃及池鱼,钦天监上奏九皇子不详、冲撞龙气,病中的先帝想也没想,直接将他下放到西蜀。
直到墨司宴十四岁时,才得了长公主的诏令,被接回京都受封燕王。
他在西蜀的这段经历,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一般,分毫都探查不到。